王胭又续声道:“臣女与皇上恍若亲姊弟般。”
“安福郡主想必也愿意有人填补皇上远姊之憾事。”
燕显奉眼底深情如退潮般不见踪影,他低头细细看着王胭,是脂粉也遮掩不了的憔悴。突然就想放手了。只要一松开,就能放下她,也放过自己。久不悟终成执念。
燕显奉勾唇笑了笑,一派玩世不恭:“那尚和以后可得多疼疼朕。”
“时不时有得闲空去喝茶叙旧一番。”
“省的只让朕自个儿怀想少年趣事。”
还是松开了。
王胭说道:“那臣女就先行告退了。”
燕显奉低声答应着,又接着问了句:“那朕送尚和到营帐门口处吧。”
燕显奉身上还带着酒气,刺得王胭皱了下鼻头。
燕显奉颇有些无奈地自嘲:“这下看起来尚和是不太愿意了。”
“兴许只是朕今天吃多了酒的缘故吧。”
末了又摆摆手:“那尚和可先走一步,朕在这里再吹吹风。”
尚和福身告退了。
燕显奉再又站了一会儿,看着王胭弯腰进帐,就转身也离开了。只有这草原的夜是寂静的,不知洞穿了多少荒唐错乱心事。月亮始终悬挂在天边,阴晴圆缺总由不得人。但这世上又有几样事儿,可以由得人去抉择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先皇自己也不知道写得是谁orz,因为小茉莉俺也还没想好哈哈哈嗝儿。
第19章 多思多虑
燕显奉撩帘弯腰进了营帐,只有如豆烛火摇曳一线。燕贺还没卧榻就寝,趴在案几上等他。
燕显奉俯身一把抱起了燕贺,燕贺显然是刚刚打了瞌睡,睡眼惺忪地问着来人:“是皇兄回来了吗?”
燕显奉只“嗯”了声去回他,燕贺脸上就旋起梨涡:“贺贺等了皇兄好久,等得都有些瞌睡。”
燕显奉放轻了声音对他说着:“那皇兄现在抱你去睡觉,贺贺乖乖地不许蹬被子。”
燕贺昂起脸用双臂围起燕显奉的脖颈:“贺贺一见到皇兄就不瞌睡了,贺贺想知道皇兄方才干什么去,怎地会竟回来地如此晚了?”
燕显奉长睫低垂掩住了眼底情绪,嘴角挂了抹一戳击破的脆弱笑意:“方才去见了个认识了许多年的故交旧人。”
燕贺自由自地颇为肯定般说道:“皇兄和那位可定情深义重吧。”
燕显奉空出个手捏了捏燕贺的面颊:“是。”
“心上之人。”
燕贺突地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嚷嚷道要见这个人什么样子。
燕显奉玩了个文字游戏搪塞他:“普天下的万民百姓皆是‘心上之人’。”
燕贺不太高兴地噘了噘嘴:“那贺贺呢”
燕显奉低头哄着说:“是心坎儿里的血亲。”
燕贺如是才安生下来,在燕显奉的温言软语中,慢慢地坠入香甜梦乡。
燕显奉又在案几旁独自坐着出了会儿神,才去吹灭油脂蜡烛也褪靴就寝去睡了。
月色给草原铺了层白霜,有边角光影泄露进营帐,溜进黄粱梦中给人完美假象。
一夜到天明。
梁似烛本就是燕随之带过来的人,自然而然和燕随之一个营帐。燕随之早已经由婢子扶起梳洗整理稳妥。婢子询问是否要喊梁公子。
燕随之颇为无奈地叹气说:“姑且再让他再赖会儿床吧。”
营帐外已经有人来人往的走动声,燕随之伸手推了推摆成“大”字的梁似烛。
见人纹丝不动还打呼噜,燕随之只得又出声喊了:“梁似烛!”
梁似烛翻了个身儿,把脸埋进枕头里。
燕随之趴在他耳朵边不怀好意地说:“梁似烛!失火了!”
又闲戏做得不够足似的:“这火已经烧到你衣袍上了!”
“呼呼地要往上窜呢!”
梁似烛一个鲤鱼打挺醒了过来,他本就是意识清明了大半,只是不想动身起来而已。
他愤愤地看着燕随之,仿佛要将他燎一个口子:“平白无端扰人清梦!”
“燕三你就…”
话说到一半就被梁似烛咽回喉咙里,左顾右盼发觉原并不是三王爷府。他只得憋了这口气,慢悠悠地穿衣裳。
梁似烛往常并没有和燕随之一屋同居过,现下反而有点羞涩地不自然的意思。他不知怎么措辞与燕随之说。燕随之好像也没有打算出去。他出去着也不是很方便。
梁似烛突地有些害臊,自己唾了自己一声:又不是脱衣裳,也不是在夜里,昨晚不就没事吗?
昨晚梁似烛是瞌睡得紧,上塌歇息一会儿的事。而况那时燕随之已然自个儿又出去了。他恍恍惚惚地,也倒没去过问。
这红都漫上耳根子了。亏得他空一世浪名。
梁似烛于是垂下了头,假装屋里并没人。三五下就系好了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