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说一句,阎煌的眼就亮一分。
到最后,那双素来暗藏喜色却从不外露的凤眸中已近乎盛满了狂喜。
“微微,”他强捺住心绪,可声音还是泄露了些许,“此去长庆,前途未卜,你可愿——”
“我愿。”没等他说完,君微已经开口,“我的家在那里,我心中欢喜的人……他的家也在那里。”
这句越说越低,到最后小脑袋几乎要垂到胸口去。
她到底在说什么啊???
可是不等君微把自己给害臊死,已然被阎煌打横抱了起来,她惊呼,却听见他低头在她耳畔轻声说;“不想被人围观的话,就把脸埋我怀里。”
他踢开客房的门,抱着君微走了出去。
客栈中本在用早茶的客人们看见这般风骨的两人猝然出现,自然立刻都看了过来,虽然瞧不见怀中女子的容貌,却能看见纤细的腰肢与手腕,已是绝色天成。
只是不等他们再看仔细,两人已策马扬鞭而去,只留下香风阵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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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煌没有走官道,而是抄了近路,山路崎岖,君微被颠得七荤八素,却始终抿着嘴不发一言。
她知道,一刻也耽搁不得,他们必须赶在先生和羽族之前抵达长庆……
突然,路旁丛林里传来一阵马嘶。
阎煌一勒缰绳,将马急停,为免君微受惊,不忘一手揽在她的身前。
只见黑白两匹高头大马从草丛中跃出,横在他俩面前,竟是风烟波和獙老!
君微顿时大喜,“獙老!烟波姐姐!你们没事儿?”
“那群鸟儿如何能奈何得了老夫?倒是你,”獙老的目光落在阎煌横在君微胸前的手臂上,顿时横眉竖目,“小君君,你快快给老夫过来,小姑娘家家的同个男人这样卿卿我我,成何体统!”
君微这才注意到阎煌为保护自己而做出的姿态,是有不妥,她嗫嗫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可某人并无半点惭愧之色,只淡淡放下手臂,重新握住缰绳,“微微与我同骑,就不劳前辈操心了。”
“小君君无父无母,没人替她做主,”獙老冷哼,“老夫不操心,谁操心?难不成等着夙先生来操心?”
一听见夙天纵的名字,君微的小脸立刻垮了下来。
獙老看出端倪来,不由问:“小君君,那日那人该不会真是夙先生吧?那晚,我与风小姑娘正打算潜入小鸟儿营地救你,被你身后这人给拦了,说是没危险。结果又听说你给黑衣人给带走了,差点没把老夫给吓出病来,偏生又是他跟老夫说那黑衣人决计不会伤你。老夫寻思着,这世上绝不会伤你的,怕也只有夙先生了。”
阎煌凉凉瞥了獙老一眼,没说话。
倒是风烟波插口道:“谁说世上不舍得伤小娘子的只有你们夙先生一个?”说罢,她眼波流转,睇了面色不佳的阎煌一眼。
獙老哼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谁晓得呢!”
“你这老匹夫,”风烟波娇喝道,“忘了在羽族营地时候,是谁帮你我二人解围的了?”
獙老双手一拱,别别扭扭地对阎煌说:“老夫先谢过援手之恩,不过话放在前头,这天下政权交替,分分合合本就是常事,老夫不打算、也没必要插手,之所以随你们走这一遭,不过是不想我家小微微受罪。”
“你来与不来,也没什么影响,”风烟波嫌弃道,“打架也没多厉害,就一张嘴倚老卖老。”
“你这混丫头!”
“好了好了,”君微连忙帮二人打圆场,“獙老……这次你怕是真得跟我们走一趟。”
见她说的认真,獙老也收敛了玩闹之色,“为何?”
“带着羽族,进攻长庆的人,”君微艰难地说,“确是先生。”
獙老脸一僵,许久,才缓缓吐出一个“是么”来。
跟君微一样,琅山仙障在的时候,獙老千万年从未离山,纵然年岁虚长,对现如今的天下大局其实知道得并不比君微多。可他到底也是历经过山河变迁的人,稍一思量,便理清了前情,再开口,声音里已然带着悲凉。
“老夫就说么,为何这百余年来,夙先生频繁进出琅山,却从不肯带着小君君出去见见世面。就连小君君少不更事自己溜出琅山,也被他施法封了记,吓得她再不敢私自离山,原来是怕他在外面做的这些事传回琅山来。”
君微越听越愣,直到獙老长长地一声叹息之后,她才茫然地问:“獙老,你说我擅自离开琅山的记忆,被先生……封了?”
作者有话要说:先生对微微的感情,一点点就会知道了,不急。
要到故事的高|潮了,么么么
第57章 秘密
獙老自知失言,但又觉着既已到了这份上, 再隐瞒也没什么用了, 索性和盘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