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调整方向,背对柳元。柳元和燕宁把主要的注意力放在了酒杯里的酒有没有毒这件事上,刚才有桌子挡着,不知李默那边情况如何,现在借站起来的机会,看到了李默安安静静跪着的背影,牵挂着李默的心稍稍稳了一些。并没有察觉到李默的窘境。
各自落座。吴尚书刚祝完酒就看见了李默满嘴是碎了的豆沙糕,忍俊不禁。“吃了它!”
豆沙糕是好豆沙糕,可是这是落在地上的啊!捡也就罢了,怎么可以下咽!李默疯狂摇头,泪水就要夺眶而出。
“哈哈哈,你还是不是个贱奴啊?稀松平常的事,让你做得像是多大的耻辱似的。不吃也行,那你就跪到那去,让全场的人都看看你这副样子!”
一句话戳中了李默的死穴。不光主人不把贱奴当人,贱奴有时也把自己当作一个物件。可是她在国师府十二年,过的都是体面礼貌有分寸的日子,就这样跪到毫无遮挡的地方去给别人围观,她做不到。
李默机械地搅拌舌头,和着泪,酸着鼻腔,把嘴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并且跪低了身子,往桌子里面躲了躲,借桌布掩盖这一切。
正中下怀!吴尚书把椅子往前拉了一下。前有吴尚书,后有餐桌,彻彻底底地封住了李默的去路。李默跪在桌底,进退不得。
吴尚书掏出怀里的小纸包,迅速把其中的粉末洒在酒杯里,捏着李默的下巴,强灌了进去。
燕宁眼尖,看见了吴尚书在酒杯里放东西,忙示意柳元来看。
可是之后的操作就是在桌下进行的,二人并不知道下了什么药,下给谁的,后续怎么样了。
商讨一番,决定严密监视,见机行事。
二人正常参与交谈,正常欣赏歌舞,余光却紧紧地锁定了吴尚书,无论怎样转头,也不让那一桌离开视野。
歌舞起,吴尚书更加大胆。“给我舔!”不顾李默惊讶的目光,她撩开裙底,用裙袍盖住李默的头,往前挪了挪身子,屁股只坐了椅子的前四分之一。
李默在桌底突然被裙袍罩住,黑暗和闷热让她慌张不已。挣扎着往后退,头却被一双大手隔着裙摆死死地压住。
等了许久,下面都没有动作,吴尚书狠狠地掐了一下李默的肩膀,李默压低了声音叫了出来,却被歌舞声淹没了。
李默疼得浑身一个激灵,小腿都忍不住颤抖,眼泪就像不值钱,轻车熟路地往外涌。还没缓过来,又是一掐。
李默挣扎着想出来与她对峙,问个究竟。头却被死死压住,动弹不得。
直到她放弃挣扎,颤抖着接受命运。
隔着舞者的动作,吴尚书这边的情况,柳元与燕宁看不真切。只觉得她在酒里下了药之后,就没了下文。往前坐了坐之后,隔了半晌,连两只手都拿到了桌案上来,没有一丝异样。
歌舞精心安排过,演了三刻钟方止。
音乐声停的时候,李默只觉得舌头已经麻得失去知觉,舌根剧痛,嘴唇磨得时时有刺痛感。而且浑身燥热,情迷意乱。
歌舞结束,一片叫好声。趁着声浪,吴尚书将桌下的李默一把拽出,“歌舞美极,却清雅了些。我这有个贱奴,想给大家表演一点儿香艳的,不知田尚书同不同意。”
有人助兴,田尚书当然愿意,“只是不知大家想不想看。”
在座的人大概都猜到了接下来节目的内容,纷纷开始安排自家男眷回家。
“田尚书,犬子不胜酒力,还请允许其回马车休息。”
“田尚书,舍弟有些疲累,我让他去外面透透气。”
柳元当然看不下去李默受苦,“田尚书,我只带了一位贱奴来。内子又旧病复发,能否让贱奴扶内人回去休息?”
燕宁听闻,皱眉敛眸,忙装作一副很不舒服的样子。
吴尚书立刻出言阻拦,“国师大人带来的贱奴可是今天的重头戏。国师若是缺人用,我带的贱奴多,您随意使唤,一个不够,就两个。”
可是我只想要我们的那一个!柳元攥拳怒目。
“贱奴是我的。我不同意换,就不同意换。今天是户部尚书的生辰宴,看在田大人的面子上,我把她借给你一会儿,宴会结束,是时候换回来了。”柳元沉下脸来,字字句句的语气透着阴狠,目光如刀如箭,像是谁若阻拦,便要生吞活剥谁似的。放出气场,施加威压。
田尚书还算识相,虽然不满意柳元在自己府里准备撕破脸,但是也不想见到柳元真的撕破脸。便打个圆场,“好了好了,我也累了。让贱奴扶国师正夫回去休息吧,我们再随意聊聊,就散场了。”
柳元一手搂着装病的燕宁,一手抢过吴尚书想要拎出来表演的李默,走出六亲不认的步伐,说了声告辞,气势汹汹地走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