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就是姚德妃的金印,皇家独特的镂刻手法,天下仅此一枚,绝对作不得假。
“现在掌门相信了吧。”姚德妃微抬嘴角,露出一丝哂然的笑。
清崖掌门把金印小心地装进盒里,揣到怀里放好,站起身来对着姚德妃行了一个大礼:“天明地鉴,苍山派听候德妃娘娘差遣,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好,”姚德妃微微一笑,圆圆的杏眼眯了起来,“有掌门这句话在,本宫就放心了。只要掌门助本宫成事,本宫承诺,一定还苍山派自由,朝廷永世不得干涉。”
“多谢娘娘成全。”
姚德妃冷笑一声:“好话都说在了前头,现在清崖掌门是否也应该拿出点诚意来?”
清崖掌门眉头微皱,想到清和,不由得心下一沉。
微微摇了摇头,又沉了口气从袖中掏出两页纸来。
姚德妃展开两页纸慢慢地看起来,细长的眉毛微微挑起,圆圆的杏眼微一惊讶,顿时闪过一丝凌厉的光:“此事当真?”
“千真万确。”清崖掌门沉声道。
“哈哈哈,”姚德妃长眉一挑大笑起来,“真是天助我也。”
一直都觉得应贵妃对叶殊那个小贱人不同寻常,没想到竟是她的亲侄女。一想起叶殊那个狐媚子样她就恨得牙根痒痒,姚德妃冷笑一声,姓什么不好,非要姓应。国师清和竟然也掺和进来,这下这场戏可有的看了,咱们走着瞧吧。
清崖掌门低声道:“娘娘,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还请娘娘放过清和师弟。”
“怎么?掌门心软了?”姚德妃眉梢一挑,圆圆的杏眼看着清崖,“本宫真的是看不出你这个掌门有什么用,有清和国师在,风光永远是他的,什么时候轮到过你?你这个区区掌门不过是个摆设而已,谁会把你放在眼里?”
清崖掌门默默地坐着,脸色一阵阴晴不定。
“别怪本宫没提醒你,到时候你的好师弟坏了你的大事,你就等着满派灭门吧。”姚德妃冷哼了一声,站起身来,“本宫累了,先行一步。”
巍巍的轿子又颤悠起来,缓缓地走在官道上,转过了几个弯窄的胡同,静悄悄地在一处大宅后门停了下来。
“丞相大人,这边请。”刑部尚书林平嗣从后门里迎出来,恭敬地掀开轿帘,扶慕容冼走出来。
从后门进去就是一条弯弯的小道,绕过了一个池塘又穿过一个拱门,前面远远的还是望不到头。都说林尚书的府邸是全京城最豪华的,现在看来果然不假,就连富甲天下的萧王府都不及这派头。
“林大人,你这宅子可是够阔绰的啊,你就不怕陛下割你的尾巴治你的罪?”慕容冼调笑道。
林平嗣呵呵一笑,富态的脸上一阵抖动:“这个下官才不担心呢,陛下最忌惮心机深沉的人,越是摆在明面上陛下就越喜欢。哪个当官的不贪几笔?我贪了多少都摆在这里了,陛下看着心中有数,自然不会找我麻烦。”
慕容冼长眉微挑,嘴角露出一个笑容,没想到这人竟是这般想法,不过不得不说,他确实是个聪明人。
想当年在季国创造了一夜之间官升三级的神话的神人就是他。那年春宴上林平嗣让夫人送了一盏芙蓉宫灯给文馨皇后,讨得了皇后娘娘的欢心。元武帝一高兴,下令给他官升三级,一夜之间,林平嗣从一个小小的中书令升到了刑部尚书的位子,一坐就是十几年。
据说,元武帝和文馨皇后幼年时,每到上元节文馨皇后的娘亲也就是元武帝的奶娘就会做两盏芙蓉宫灯给他们玩。没想到林平嗣居然连这么内幕的消息都能挖的出来,甚至连灯上画的花纹都一丝不差。文馨皇后的娘亲早已离世很多年了,再见到这样的宫灯,文馨皇后怎么能不激动?
所以说不要埋怨运气不好,只是用的心还不够。
林平嗣引着慕容冼走进了右边院墙下的一处单独的院子里,正门有侍卫把守着,戒备森严。
“大人,就在里面。”林平嗣低声道。
慕容冼微微点了点头,跟在林平嗣后面进了正中的厅房。
这是一间摆设古色古香的屋子,檀木的桌椅刷着淡漆,北边的墙上挂着大幅的名家字画,颇有气势,南边窗台上摆着两盆龙舌兰,长势旺盛。整个屋子的格局陈设精致而不失文雅,看样子颇是下了一番功夫。
但是任谁都想象不到,这样的一间屋子其实是一间牢房,一间豪华的牢房而已。
靠窗的檀木摇椅上半躺着一位花白头发的老者,正闭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
“苏先生,慕容冼久仰先生大名,特来拜见。”慕容冼轻声道。
白发老者默默地躺着,看上去并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