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皎皎脸色骤变，她想起昨晚听到的话，心底的猜测隐隐浮出水面。
胡冰絮看她脸色不太好，以为她在担心公司，出声安抚道：“没事啦，boss那么厉害，公司不会有事的。”
温皎皎恍惚地点头。
她敛了敛心神，转身回到自己座位上，拿出手机，翻到胡冰絮说的那条新闻，一字一句地阅读，眉头越皱越紧。
怎么会这样？
盯着手机屏幕沉默半饷，最终，她给温怀瑾发过去一条短信：【我看到新闻了，是你吗？】
十分钟过去了，没有回复。
温皎皎不怎么关心公司的事，但她偶尔过问几句，温怀瑾都会及时回答她。
可他这次没有回复。
她发过去的信息仿佛石沉大海，没有激起丝毫回音，可她就是想问清楚。
她缓缓拨通温怀瑾的电话，随着耳边传来的一声一声嘟声，心一寸一寸往下沉。
另一边。
陆地集团，二十六楼。
宽敞的办公室内，两个优秀的男人相对而坐，一个视线看向窗外，一个盯着手机屏幕，明明没有正面交锋，空气中却弥漫着无形的硝烟。
温怀瑾的手机响起震动，打破室内无声的僵持，他看了眼来电提示，没接。
震动停止，室内又恢复了安静。
片刻后，温怀瑾抬眸看向那个一直不说话的男人。他来这里谈判，条件已经开了，就等他的决定。没想到他在小小和股份两个选择间犹豫了这么久，他果然高看了他。
他冷冷出声：“你还要犹豫多久？”
陆初阳温淡的视线从窗户外收回，他不是在犹豫，没什么好犹豫的，他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他只是想起了他刚回公司的那段日子。
那时他刚毕业，年轻气盛想做出一番成绩证明自己。当时老爷子让他收购温氏，收购不下来就打压。
他去谈判了。
太年轻太自负预估错了对手的承受力，那天谈完，温向庭神情很疲惫，他没在意。
后来就听说他出了车祸。
一场车祸，带走了三个人的性命。
温家夫妇，温管家。
他很震惊，可已无力挽回什么。
而老天爷似乎有意要扇他巴掌，在这之后，他突然得知温向庭是他女朋友的父亲。
突如其来的巴掌扇碎了他所有的骄傲。
那是他最失败最狼狈的时候。
他自懂事以来没求过人，可那次却跪在老爷子面前求他放过温氏。
这些年温怀瑾能起来，是因为他想将原来的温氏还给小小，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可以利用温怀瑾，但他不希望小小为难，她是真的把他当哥哥。
陆初阳收回思绪，神情淡淡：“我其实不想与你为敌。”
温怀瑾闻言冷笑，是谁将他的身世告诉老爷子的？毁了他最后一丝希望，才来说不想与他为敌，这话他自己信吗？
“毕竟你是她哥哥，”陆初阳丝毫不介意他的冷漠，话锋一转，温和的声音里透着迫人的凌厉，“也只能是哥哥。”
温怀瑾冷冷看着他，垂在身侧的手掌紧捏成拳，青筋暴起。
陆初阳瞟了眼浑身散发冷气的男人，平静的神色没受半点影响，“我不动温氏，是因为我对小小有亏欠，但这不代表你能为所欲为。”
温怀瑾像是听到天方夜谭的笑话般冷笑出声，“你还会觉得亏欠？可惜你的愧疚毫无作用，只会给小小带来痛苦。”
陆初阳兀地沉默下来。
温怀瑾已经知道他的选择了，他不想再呆下去，站起身，“陆初阳，你既然没能力瞒她一辈子，就不应该再接近她。”
走到门口，他脚步顿了下，冷漠的声音里透着无尽的嘲讽。
“陆初阳，你也会害怕吗？”
— —
温皎皎下午打了几个电话温怀瑾都没接，她打算放学后去公司找他。
结果转弯遇见了陆初阳。
他像是在这里等了很久，看见她，直接拉开副驾驶的车门，眸底显着温柔，“小小，陪我去个地方。”
温皎皎没有多想，上车了。
陆初阳从另一侧上车，倾身替她系好安全带，拧动车钥匙启动车子。
温皎皎看着他疲惫的神情，忍不住将心底的担心问出口：“我看到新闻了，老太太还好吗？”
陆初阳眸光微闪，“没事，别担心。”
温皎皎心里的石头落下一颗，连她自己都觉得奇怪，陆初阳总是能让她轻易安心下来。
她看着车前方，好奇地问：“我们去哪啊？”
“学校。”
学校？
温皎皎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本以为他还会再说些什么，谁知他压根没有解释的意思。
见他专注的开车，她没再打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