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绪的交友圈其实挺狭隘的,不是说不好,只是她的眼光高讲究合眼缘。所以其实每天和真绪待在一起时间最多的人,就是她现如今的教导者太宰治。
在真绪被太宰接手后,中也有拐着弯问过真绪是否不适应,不过少年的拐弯和常人的直球好像没什么大区别,真绪直接就回答了还不错。
既然本人都说可以了,中也也就没有这个立场去插手了。
不过真绪这样说,中也也挺安心的,毕竟这是首领的指令。中也不希望真绪忍受着混蛋太宰又可怜兮兮的因为不能违抗首领的命令而闷闷不乐。
不过他有注意到,当他们谈话时不小心提到太宰,真绪会微微收敛笑着的嘴角,一副秉公执法的模样来回答。
日常中脾气好的不可思议的真绪,好像也只有对太宰才能展现出稀少的苦恼。
“不是。”真绪抬起头来,突然抛出了一个问题,“太宰大人他……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说出了口,真绪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愚蠢,她十三岁就和太宰认识,截止到现在快两年。而太宰和中也的见面可比她晚。
她为什么会问中也这种问题呢。
也许是因为,她根本没有这个念头,根本没有去思考过太宰治这个人。
一年前的龙头战争,真绪被留在并盛。
而中也和太宰两人的组合却一夜成名,并被经历了这场战争的人们称为“双黑”。
这样看来太宰的双黑搭档比她要了解太宰也是正常的事情吧。
可是作为人类,怎么不可能去了解和自己产生了羁绊的其他人类呢。
她了解尾崎红叶,知道对方喜欢金麸罗、腌菜;了解纲吉,知道对方虽然表面看上去很懦弱但实际上却很勇敢;了解爱丽丝,知道对方最爱的小蛋糕是法国一家的名品;了解中也,知道对方最近对机车和红酒很感兴趣。
或许这些都还称不上了解……
真绪只想明白,她明白这么多,为什么从未想过太宰治呢,没想过对方喜欢什么,没想过对方讨厌什么。
太宰治。真绪知道他是个怎么样的人,他是一湖水,透彻的能望到底部。
不喜欢笑,吝啬的只对仅有的友人透露出几分真切。
钟爱自杀,身上的绷带下是陈年的旧痕,犹如被利刀划破的陶瓷人偶。
典型的悲观主义者,连眼角弯起的弧度都是诱人堕落的绳索。
真绪停在岸上,她不知道湖水有多凉,不知道看上去深浅眼知的湖水究竟有多深,不知道它的气味,不知道它是否生活着小鱼,亦或者连海藻都没有的一片碎石与土块。
建立在了解基础上自然而然衍生出的[感情]。这是身为[人类]最重要的东西。唯有它的存在,人类才会从众多种族中脱颖而出,弱小的人类,就因为创造出了这个不可思议的名词,他们生命的光辉才会如此美好强大。
真绪曾经不屑的[感情]与[羁绊]是那个一直微笑着、用崇拜的目光仰望着她,并且一生都为她而奉献的人类少女教会她的。
可直到如今,她还是会害怕的躲避炽热的它们……吗
弥生……你会失望吗,我并不是能实现一切的神明,你会对我失望吗?
眼前再次浮现茶发少女的笑颜,她站在树下仰着脸道。
[神明大人!]
“弥生……”我好想你。
我……到底应该怎么做
“……随便哪里都好。”
后者茫然地转向中也,俨然还没从自己的世界里出来。
中也给她倒了杯水,钴蓝色的眸子沉沉的望着她:“真绪,你去散散心吧。”
这样副子,真是叫人担心。
……
纲吉今天少见的起了个大早。
听到声响的奈奈还在厨房煮味增汤,一旁的蓝波盯着锅里翻滚的气泡馋的流口水。
“阿纲怎么这么早就起床了,我没记错的话今天还是假期吧。”
蓝波摇着尾巴,看着纲吉一路慌忙地扣着扣子穿好衣服跑下楼坐在位子上。又回过头:“阿纲那家伙说是要和朋友出去玩。”
“那也不用这么早吧。”奈奈边说边用勺子搅拌着味增,浓郁的香气飘散出来。
蓝波扒拉着锅边,结果被烫的嗷嗷直叫。另一边的一平被他的叫声给吓了一跳。
奈奈连忙叫纲吉带他去冷敷包扎,然后把味增盛到碗里。
“蓝波,说多少次了不要碰正在煮东西的锅,会烫伤的!”纲吉握着蓝波的手放到流动的自来水下冲着。
蓝波吸了吸鼻涕:“我知道了啦。”
“真是的。现在好点了吗?”把水流调小了些,纲吉问。
蓝波点点头:“阿纲要和谁出去。我也想要出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