鲲鹏本来还大怒，扭头一见两人，仔细地打量了几眼，不由咧嘴笑了，“居然是白泽啊，我们好像很久没见过了。”
“几百年，还是几千年？一觉睡醒，你们怎么变得都不一样了。”他嗤笑一声，“居然还用人形，软趴趴地像什么样子。”
面对他的嘲讽，湛暝泽并没有动怒，只是沉沉地道，“早在之前，我就警告过，现在天道以人为主，妖兽不得吃人。”
“那些失踪的人，全部都被你吃掉了吧？”
鲲鹏不以为然地轻笑一声，“那些人类能被我吃也是他们的荣幸，再说那些人可是这些小妖怪带来的，跟我可没关系，只能自认倒霉咯。”
“我将这些小妖怪吃了，还算是给他们报仇了呢。”
险些被吃的小妖怪悲愤地大叫，“明明是你威逼我们必须带人过来，不然就吃掉我们！！”
鲲鹏咧开嘴，展开十米长的翅膀缓缓飞起来，巨大的飞鱼看起来格外狰狞，“你有证据吗？”
“……你！！”
湛暝泽皱眉正想说什么，突然只觉白光一闪，身旁的洛绵绵竟是化作了原型！
一直闻着烤鱼香却吃不到的洛绵绵，听着他们慢吞吞的对话早就不耐烦了，飞到他的面前，看着那巨大的飞鱼眼睛都绿了。
这么大一只！！劈一半做烤鱼，另一半还能吃烤翅膀！！
察觉到她心思的湛暝泽：“……”
他沉默地看着两兽在天空展开战斗，果然不出一会儿，就听见鲲鹏撕心裂肺的叫声。
“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白虎，不，你是龙？”
“白泽你不是不允许妖兽自相残杀吗？现在又是在干什么？！”
“你居然敢撕我的翅膀——啊啊啊啊！！！”
“白泽你居然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嗷嗷嗷！”
对天空传来的怒骂与嘶吼声充耳不闻，在听见鲲鹏撕心裂肺地质问后，湛暝泽……瑞兽白泽默默扭过头，忍耐地闭上了眼。
鲲鹏：“……畜生！！！”
……
上一次见到这么大只还是猰貐，没想到还能遇见看起来更好吃的飞鱼。洛绵绵简直兴奋极了，在鲲鹏挣扎时直接熟练地撕开它的翅膀，防止它逃跑。
直到鲲鹏已经疼哭放弃挣扎，眼见着洛绵绵就要吃掉它时，突然想起什么，拖着奄奄一息的飞鱼又回到了湛暝泽的身边，“你会烤鱼吗？”
湛暝泽：“……”
他看着眼前已经彻底失去了战斗力的鲲鹏，心头不由有些复杂，总觉得绵绵不像是新生白虎，因为连他都要恶斗一翻才能勉强封印住。
再加上她这么喜欢吃妖，如果不是曾经亲眼见到饕餮被天道劈到灰飞烟灭，他都可能会怀疑了。
湛暝泽闭了闭眼，忽略心头的违和感，打算让她先放过鲲鹏。然而先一步感觉到面前人似乎在犹豫的洛绵绵，顿时就不高兴地鼓起了腮帮，不帮忙烤鱼就算了，莫非他还不允许她吃？！
明明天道都允许了！
洛绵绵警惕地看着他，就要拖着鲲鹏飞走，湛暝泽一见这情况心头一慌，就要阻拦她。洛绵绵顿时本能地做出戒备的动作，趁着湛暝泽下意识一顿，白虎就趁机咬着鲲鹏跑走了。
眼看着她飞远，湛暝泽不由一慌，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生气了，但这么久养成的习惯让他连忙下意识跟上，结果到了海岸，就发现洛绵绵已经腮帮鼓鼓地生吃了。
鲲鹏奋力挣扎，一只翅膀却已经被吞进去了。
湛暝泽：“……”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在洛绵绵又警惕看来时，蹲下直视着那双金色的眼眸，认真地解释，“我是在想，他身上的怨气很奇怪，跟我们之前遇见的画皮鬼很像，会不会是有同样的经历，想着先将他带回去审问，并没有阻止你的意思。”
仔细感觉似乎确实怨气是一样的，洛绵绵一时迟疑，不妨却被鲲鹏找到机会，扑腾着那一只翅膀就要往海里飞。
湛暝泽直接按住了它。
鲲鹏顿时目眦欲裂，“白泽你这个道貌岸然的畜生——”
湛暝泽垂眸冷漠地看着它，浑身气势突然凝聚，天色也随之变幻，闪烁着威力极强的雷光。
“天道以人为主，你却违背自然规则，屡教不改。”
鲲鹏突然想起，白泽曾被誉为是天地间最大的赏罚之主。
“不仅吃人，威胁其他妖兽成为同犯，最后还残忍地吃掉了有灵智的他们。”
他主管雷霆之眼，可以借用天雷，劈向任何他所认为恶的事物。
“鲲鹏，你有罪不认，将会遭受天道惩罚。”
他掌握天下一切黑白，他认为有罪，你即有罪。
“所以——”
湛暝泽一字一顿地将他的罪行展露在天道之下，鲲鹏瞳孔猛地一缩，知道下一刻天雷就会劈在自己身上，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