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差异我一下子能想到自己这么多的缺点,自卑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来时满怀憧憬的激动已经丝毫不见踪影。
我拎着翠翠的大包小包送她回去之后,又找到了壮壮,不同的是没有燕京,而是一瓶红星二锅头。壮壮也诧异了:“咋了哥们?风格都变了?”
“没辙,生活所迫,月底了。”
“甭惧,我这还有库存。”
“不用,今天整点硬货,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猛点吧,软了很久了。”
壮壮把他那个我见过的最小的冰箱清空了,一根火腿肠,半袋咸菜,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剩下的花生米,西红柿和黄瓜都切了,半颗圆白菜、胡萝卜和粉条用开水烫一下,加点调料居然还弄出个凉菜,三个鸡蛋一股脑的全摊了,做为今晚唯一的热菜。我惊奇的发现,这一桌还真丰盛。
似乎我们都忽略了红星二锅头的猛烈,一开始,我们还能正常的聊天,聊电影、聊漫画,聊工作,聊生活。大约两个小时左右时间,酒瓶见底了,花生皮的碎屑布满身上,一直播放的布仁巴雅尔的乐曲在耳边已经听不到了,本来坐在马扎那么高的小凳子上的我,不知何时变成坐在地上头靠在小凳子上。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把我吵醒,我睁眼瞧见壮壮不知从哪里翻出来的箱子里的易拉罐啤酒粗鲁的扒拉到地上,又发现周围已经扔着三个易拉罐空罐,壮壮似乎还没有尽兴,但是被酒精麻痹的他又嫌一罐一罐从箱里拿太麻烦,索性都扒拉到地上。我扶起几个滚到我身上的易拉罐立起来,然后起身坐在床沿,结果还是不由自主的贴在床上,当时的感觉就是躺着实在太舒服了。
壮壮扒拉完易拉罐,跌跌撞撞向我走来,趁跌倒的时候还捡起一个易拉罐,坐到我旁边“啪”的一开,经过猛烈撞击的啤酒喷在他身上、脸上,和他面前的地上,汩汩的沫子顺着他手滴滴答答的留在木地板上,“醒啦?继续!”我勉强的爬起来,从地上捡起一罐拉开来,往肚子里灌着。
我们一味的碰着,撒着,喝着……混在肚子里的啤酒和白酒像是冤家一样在我肚子里打个不停,不得已,钻进了厕所开始释放。回来后,发现安静了许多,一直播放的歌曲也清晰了许多。壮壮的上半身已经躺在床上,随着电脑里播放的《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哼唱着,我并排和他躺着,一起唱起来:
“我也是高原的的孩子啊,心里有一首歌,
歌中有我,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
我已经听不懂壮壮在说什么了,也许他也不明白我在说什么了。可以肯定的是我俩都比较郁闷,也许是压抑的受不了了吧,先是我想让脚出来透透气,脱下了鞋,使劲的摔倒门口,却怎么也找不到拖鞋,穿着袜子在屋里搜寻着,不小心踢到了墙角里的易拉罐。伴随着叮当的声音,易拉罐蹦到了壮壮脚下,壮壮顺势踢了回来。我们就互相踢了起来,易拉罐在不大的屋里四处逃窜,声音越吵,我们越high,还带着傻笑。壮壮觉得不过瘾,把没变形的易拉罐摞的很高,再一脚踹塌,然后再摞、再踹。不知啥时,我摔在床上,易拉罐的声音吵得心烦,顺手拿起枕头扔向壮壮,壮壮捡起来,我又抄起一个枕头,俩人互相打起来。荞麦皮的枕头纷纷招呼在对方的身上、头上,一点也不手软,疯了吧!我终究敌不过一米八五,二百多斤的壮壮,被他一枕头打的晕头转向,坐在地上,背靠着床边,大口的喘着粗气,身上已经被汗水湿了一块。
壮壮大喊一声,把自己重重的摔在床里。我的耳朵和背部都能清楚的感觉到他这一下给床带来的冲击。沉默了十几秒,又或是很久,我听见壮壮的抽泣声。很难想象这么强悍,性格刚毅,满面凶相的一个壮汉会哭。
我轻轻摇摇他搭在床边的腿,他下床并排和我坐在地上。“真他吗的窝囊!我一个大老爷们连女朋友都照顾不了。你知道梅子怎么过的吗?天天吃挂面,有时候抓两把瓜子就当吃晚饭了。我工作换了好几个,还是刚够活。我一定把她接过来,要省一起省,要饿一起饿。”壮壮发誓了,我只能陪他一起沉默,一起哭。
一周后,梅子来投奔壮壮了。来的时候只带了硕大的背包和一只白的不能再白的猫咪。
7
中午,公司食堂吃完午饭,我在办公楼的楼顶,独自发着呆。翠翠发来短信问我在哪儿。我回复她在楼顶。不一会儿,她从窗口探出了头,“居然是这里。”我扶着她的手帮她跳了出来,“原来这里能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