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少林高僧内力深厚,皮肉伤都是小事,就怕这血肉扛得住棍子击打,内力传到了肺腑,伤了什么重要的脏器那就不好治了。
秦筝边抹药边叹气,终于体味了一把打在别人身上,疼在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儿。
要是他武功尚在,何以会让人欺负到温庭云头上,累得他顾虑重重,伤痕累累呢。
温庭云耸了耸肩,故作轻松道:“谁知道他们要干嘛,那阵确实厉害,都打到梅庄一里开外了,秃驴们还穷追不舍。我瞧着老四那琴弦都要给拉断了,好在有惊无险,我和老四是出来了,但是我们的人伤亡惨重,不过梅庄和广寒也没讨到什么便宜。”
秦筝简直可以想象正邪两道深夜火拼,现场如何惨不忍睹,卫冰清不会对魔教的人手软,温庭云又是个杀人不眨眼的,这一厢遇上简直如天雷勾地火,就算少林高僧牵制着他手脚,恐怕今夜过后,温庭云这小魔头的称号更是摘也摘不掉了。
“哥哥,宿涵找你做什么?”温庭云没有第一时间责怪苏耽,想必也知道他们的行踪在卫冰清掌握之中了。
秦筝从怀里把‘妃子笑’拿出来放在桌上,坦诚道:“让我给你下药呢,不是毒/药,只是会让你产生幻觉,等武林大会你现身的时候,药效发作,他们正好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对付你。”
他把自己和宿涵的一番对话说给了二人听,不过省去了金屋藏小倌之类的调笑。
苏耽听完之后把瓶子拿过去打开细看,掐了一颗出来点水划开,点在舌尖尝了尝道:“可谓是个制/毒高手了,不过比起我还差那么一点。秦筝,你说这是你娘做的?”
“宿涵是这么说的。”秦筝回忆了一下,刘堇栀确实喜欢研究草药医道,但并未听说她对制/毒也有涉猎。
苏耽突然抱着脑袋自言自语起来:“不会那么巧吧……不会吧……”
温庭云瞧他这样子,有些莫名:“怎么了?什么巧不巧?”
苏耽说:“你记不记得当时我俩给秦筝验毒,我给你说过,这尸王散啊是出自我手,别人调不出来的!但是我以前……我送过给一个人。不对,不是送,是尝试下毒失败了。”苏耽说起来还觉得有点可惜。
“曾经的七谷主夫人?”温庭云想起来他确实说过,当时并没有在意。
“嗯。多少年前了的事了,我也就见过她一面,现在回想起来七谷夫人的容貌跟你还挺像。”苏耽仔仔细细打量起秦筝来,越看越觉得眉眼和七谷主夫人神似:“已故的七谷主名叫顾元赫,听说他曾经是武当山高徒,不知何故杀了自己师父,这才逃到地藏神教寻求庇护之所。后来他摸爬滚打坐上了谷主之位,还娶了妻。我一向不爱打听别人的家务事,对他娶了什么人、姓甚名谁、因为犯了什么事儿甘愿入教一概不清楚。可这么一说,他们夫妇俩离谷遭难至今已有二十六年了。”
苏耽小心翼翼地问道:“敢问秦少侠如今芳龄几许?”
“二十六。”
七谷主,顾元赫。
刘堇栀到死也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自己的身世,难道他的亲身父亲,竟然是魔教已故的谷主?
苏耽一副“原来就是你”的神色,“啧”了好几声,递给温庭云一个眼神:自己人。
温庭云:“……”
秦筝有些困惑:“我娘制毒定是私下瞒着卫冰清进行的,怎么现在反而都到了他手上?还有,子卿说那个曾经来过广寒的魔教之人,出自七谷?怎么又是七谷……”
苏耽道:“你说傅严这人老奸巨猾,会是他派去的吗?”
“不像。”温庭云笃定道:“那个人是老谷主心腹的儿子,和如今傅严的势力两厢不来往,在谷里也没有什么地位。傅严这人戒心很重,从来没有重用过他,几乎等于散养在谷里混吃等死的那一类。”
秦筝道:“如此说来,这人应该同我年龄相仿,如今尚在鸣音谷中吗?”
“不在了,贺迟只能探听到些零星的消息,这个人没什么存在感,认识他的人说他消失了快一年了。傅严曾提起过他谷中有人叛逃,怀疑就是这个人和你娘私下联系,闹出广寒山庄的事。”
温庭云捏了捏秦筝的手臂,温声道:“不在谷中反而更好,如果他真的是那夜要杀宿涵的人,定会想法子再找宿涵寻仇的。而且他应该知晓很多关于你身世之事,没准儿会主动来找你。”
那边宿涵和卫冰清做的事,秦筝还没理清楚,这边又多了一桩无头悬案,自己要真的是顾元赫的儿子,卫冰清说他勾结魔教倒也不冤。或许卫冰清是知情的,怕他回了魔教对广寒不利,这才选择了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