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尘扶住了秦筝的肩,轻轻地按在了石壁上,以一个强势压迫的姿势压制着身下这个人,“往后才是用人的时候,小小南疆,哪够国主施展。你和我一起,我们,助他……”
曲尘喘着粗气,越贴越近,秦筝面上淡淡地尽量移开脸避免触碰,曲尘以为他是难为情,实则秦筝糟心透了,他也没料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七尺男儿居然要靠出卖色相来套敌人的话,要是温庭云看见他这副窝囊样子,不知道会不会气得去烧国师府的府邸,可若不如此又不知道曲尘到底拿这些东西有什么图谋,秦筝忍着恶心,抬手虚扶了曲尘一把,试探地问:“助他什么?”
“助他……”曲尘把脸凑到秦筝耳边,呼吸扫在脖颈上一阵苏痒,他嗓音充满了磁性,这样低沉着轻声细语仿佛故意魅惑他人似地,“开疆拓土,吞并中原。”
话说得极轻,秦筝脑子里却“轰”地一声炸响,丘池国主居然在图谋这个,曲尘成了他手里的剑,潜藏于朝堂之下,精准地刺到了中原武林的心脏里,搅烂以后重新整合渗透便成了丘池国的势力,江湖势力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如今卫冰清一折腾去掉了反对的势力,曲尘一旦掌控了他也就掌控了全局。
秦筝暗暗心惊,曲尘筹谋许久,如今卫冰清和他肯定是私下有了什么交易,那朝堂之上呢,丘池国主是不是已经铁了心要反了?围攻断水崖恐怕也是他计划之一,这些源源不断的火/药……秦筝一下子全明白了,丘池国才是卫冰清后背最大的支撑者,何止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他竟能勾结外族企图做别人颠覆皇权的棋子……疯了!
套出了话,秦筝也不打算再演了,两个人都没有中那软筋散却强行演了半天的戏给对方看,曲尘越是情动得无法自控,秦筝越是恶心,虚情假意也就罢了,几次坑了他不说还给温庭云使了不少绊子,于是低声笑了出来,“我一直希望自己猜错了。”
曲尘僵住,停下了不老实的手,偏过头疑惑不解,“猜错?”
秦筝失笑,“我猜错了,才没有看错。”他眼神落在曲尘手腕上的红痕,叹口气道,“可惜我没猜错啊。”
曲尘拧眉,正欲开口,手腕突然被秦筝制住反扭到了身后,电光火石之间,曲尘刚反应过来就已经被秦筝扭着压在了身下,他腾出手掐着曲尘的咽喉,沉着脸道,“处处都是破绽,国师大人这戏演得太差,你当我三岁孩童这么好诓的么!”
“秦筝!!你!!”曲尘怒不可遏,奈何动弹不得更是转不过身来看他一眼。
秦筝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威胁道,“我什么我!到底是身份不同了,几年情谊如过眼云烟,还来不及唏嘘国师已经有了这么大野心,恨不得天下都算计进去!我再是狼狈,也不会被你几句话就蒙得连礼义廉耻都忘了!”
曲尘愤愤然道,“我是丘池国的国师,做什么都是为国尽忠,不管你是怎么知道的,可从头到尾我何曾伤过你分毫??我要你同我走也是真心的,来日大业有成,丘池开国功臣必有你一席之地!这些我早同国主说好了!”
秦筝难得会听见什么话恶心到反胃,但他现在是真的反胃了,还伴随着一股无名火恨不得两指掐死这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忘恩负义之辈,“相交五载,我是个什么人你不清楚吗?若不在乎,就算许我把龙椅我也不会稀罕,你说这些不觉得可笑?”
曲尘低吼道,“秦筝!!江湖再大也不过是在恩恩怨怨里摸爬滚打,就算博得贤良名声,终归……是上不了台面!你心底那么多抱负!忘了吗???你告诉我,剑使得再好,就算做上了掌门!盟主!!皇权在上,你们算什么呢!!”
“算什么?”秦筝脱口而出,“算个稍微有点自保能力的小老百姓,国师大人这样的权贵看不上也不要紧,可我微不足道不代表我没良心!”
“冥顽不化!自讨苦吃!”曲尘低着头突然笑了起来,他也不挣扎了,“有本事你就下手,杀了我。你敢吗?你……忍心吗?”
有什么不忍心的?秦筝心里冷笑,正要动手把这个失心疯掐死,又袭来一阵地动山崩的震颤,曲尘见机手指一动勾出了腰带里藏着的蛊虫,泛着红光的黑虫爬到秦筝虎口上咬了下去,紧接着,豆大的黑虫朝着那个伤口埋进去了半个身子,秦筝刚发现手上被蜇了一下,瞬间就失去了力气,颓然半跪在了地上,连着眼睛也有些看不清了。
秦筝迅速封住手上的血脉,可是来不及了,按理说他身上本就中了剧毒,一般的迷/药毒物根本无法对他造成影响,是以没有提防曲尘留了这么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