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轶依旧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严美月只好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又说了一遍。不过她立场不一样,描述的轻重当然也不一样。周子轶听出她用拙劣的语言,把她自己的责任尽量弱化,把那个比赛也尽量说得名不见经传,心里冷笑。
老实说,周子轶一开始就搞不清楚,这个严美月到底哪头的。
她一下变成严文武的代行人,对周子轶和严修济的婚姻嘲讽、从中作梗;一下又装得和周子轶很熟,又是主动加X信又是求图的,她自己不觉得矛盾吗?
而且上次她找周子轶求图的时候,周子轶就没理会她。现在她居然直接描图了,怎么,要是上次周子轶给她画了,她就准备连描都不描了?
严美月说完,听周子轶这边一直不吱声,提醒道:“你听到了吗?什么时候帮我发个声明?”
周子轶嗤笑一声:“再说吧。”
然后他也不等严美月的回复,直接挂了语音通话,拉黑。
“什么玩意儿……”周子轶看着手机,切实感觉到那个作者姑娘收到私信后的心情。求人办事还这么颐指气使的,严美月以为自己是谁啊,什么国家的公主吗?
她从小在严修济家寄人篱下这么多年,居然还能养成这个个性,也是挺有意思的……
恰在这时,周子轶听到了大门外传来的动静,应该是严修济回来了。
——行吧,让严总听听这个热闹,也叫他看看这个严美月到底什么德行。
***
严修济看了W博上的帖子,又听了周子轶的录音,没露出什么意外表情。
他只是看了一眼周子轶:“你倒是总有录音。”
周子轶刚放下严修济倒的水,闻言道:“严总,你该不会怀疑我是什么商业间谍吧?”
“什么?”
“我是看见严美月打语音电话给我,觉得她无事不登三宝殿,才下意识录音的。”周子轶挑眉,“难不成你觉得我随时随地都在录音?”
“……我不是这个意思。”严修济道,“只是点感想而已,你不必这么敏感。”
“……”周子轶决定不在这个问题上打转,速战速决一点,“那话归正题,你觉得我该怎么处理?”
严修济道:“我觉得,你已经有想法了,也已经在做了,还需要问我吗?”
“她毕竟是你的妹妹。”周子轶道,“我可不想我自己先决定了,回头你家又抓我去开批斗大会,然后以破坏家庭内部团结为由,把我强行踢出去。”
严修济靠在长沙发的靠背上,摁了摁自己的太阳穴:“严美月还没这么大权力。”
“你确定?”周子轶坐在单人沙发上,“但你也听到了,她好像认为自己可以指挥我的行动。她好像不是第一次这么想,从我去你家拜访那天开始,她对我的态度就让我无法理解。”
“那就不必理解。”严修济闭了闭眼,“这事的绝大部分责任在她,她应当承担相应的责任。你的回应没有问题……不过,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好像什么都还没回应?”
“对。”周子轶起身,走向厨房,“我觉得什么都不需要回应,反正版权又不是我的。那个花钱的甲方已经做得够好了,不是吗?”
严修济想接话,一抬头发现周子轶已经进到厨房里了,就沉默了片刻。
周子轶在里面做了点什么,响起了一些动静,然后很快又回到了……厨房门口,靠着门框和严修济说话:“还是,严总有别的建议?”
“没有。”严修济道,“拉黑她,无视她,足够了——如果你不想多花力气的话。”
周子轶道:“你不会之后接了她的电话之后,又来劝我改变主意吧?”
“不会。”严修济顿了顿,又道,“严美月一般不会从我这里得到她要求的那些不合理的东西,通常来说,她也不太敢找我。”
“……不难看出来。”周子轶其实想吐槽严美月和严文武的关系,看起来比严修济和严文武更像亲子,至少严美月会像个被宠坏的小公主一样仗(叔叔家的)势欺人。不过这话有点刻薄,还有点探寻别人家庭秘辛的意思,周子轶只得点到为止:“那么,我就按照我想的方式来处理这事了?”
“可以。”严修济淡淡道,“如果你需要律师……”
他讲后半句的时候,周子轶又进了厨房。严修济愣了一下,再次停了下来。
几分钟后,周子轶端着一个碗走出来,将其放在严修济面前的桌子上。碗里面放了一把勺子,盛的是严修济熟悉的解酒汤。
以前这都是家政做好后常备在冰箱里的,但严修济一般都懒得去弄。周子轶住进来之后,有时候会帮严修济弄,反而把严总喝解酒汤的次数提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