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欺人太甚!”楚郢之涨红了脸,对着高淙怒目而视,“我原本顾及殿下的颜面,有些事并不想挑明,既如此,那今日就一起把话说明白。殿下看不上我们楚家也好,嫌弃舍妹也罢,都不过是托词而已,殿下要休妻的真正缘由,不就是为了先前住在你府里那个小药童。”
楚郢之向前走了一步,盯着高淙的脸,一字一句道:“殿下身为当朝太子,豢养男宠也就算了,现如今还要为了那个男宠而休妻,将错处全都归于我楚家,此种屈辱,我楚家是无论如何不能忍受的。”
在听见“男宠”那两个字的时候,高淙眯起了眼睛,面上的笑意散的一干二净:“我府里先前确实有个药童,去年我在山间打猎,因为失误坠落山涧,为他所救,所以我将人接到府上,难道这种事,也要跟你们楚家事先打招呼?”
“说到这儿,倒是正好有一件事,当着父皇的面,要问问你们楚家了。”高淙偏了偏头,“正是这个药童,前几日因家事要离开陇城,却在两个时辰之后,被人所偷袭,身受重伤。本宫心中一直疑惑,谁会与他一个药童有如此深仇大恨,又是谁能那么清楚他离开陇城的时辰,早早地等在必经之路上痛下杀手。”
“直到有人交给我这个。”高淙伸手从怀里摸出一块腰牌,在楚郢之的面前轻轻晃了晃,“若是我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军中之物。”
高淙低下头,看了一眼那个腰牌,冷笑了一声:“别说我与那药童之间,并无别的关系,就算真的如你所说,我们关系匪浅,让我因而疏远了太子妃,楚家就要将他除掉,那将来有一日,若是我因为什么事,得罪了太子妃,楚家是不是连我的命也要一起拿去?”
高淙站直了身体,与寿光帝对视:“父皇,您说,这样的妻族,儿臣还敢要吗?”
寿光帝安静地听完了二人的所有言论,歪着头靠在床榻上,眼帘微垂,不知在想些什么。高淙倒也不急,负手站直,安静地等待。楚郢之却远没有他那般淡定,掌心沁出了汗,几次张口,想要说些什么。
正当他终于在心底组织好言辞,准备开口的时候,一道清冷的女声突然打断了他。
楚映寒徐徐步入殿中,朝着寿光帝深施一礼:“深夜打扰父皇,臣妾心中愧疚,还望父皇恕罪。”
寿光帝目光凝在她脸上,而后轻轻笑了笑:“反正朕今夜大概是睡不了安稳觉了,你有什么话要说,一并说了吧。”
“臣妾深夜前来,是想替抱病在身的家父,给父皇奉上书信。”她说着话,将一直拿在手上的书信奉上,“父皇看了这封信,就会明白楚家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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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不管是高淙还是楚郢之都没料到楚映寒会在这种时候出现, 二人的表情在看到楚映寒时变得十分精彩,大殿内原本剑拔弩张的氛围也在顷刻之间烟消云散。
寿光帝托着腮,噙着笑意打量自己这位平日里安静沉默到近乎没存在感的儿媳, 而后回头朝着韩让看了一眼, 韩让立时会意,快步上前接过了楚映寒手里的信函,送到寿光帝面前。
殿内突然就安静下来,只剩下寿光帝拆开信函翻动纸张的声音。
从高淙的角度,能隐隐约约地看到渗透到纸背面的墨迹,却无法知道上面到底写了些什么。他微微侧目, 看了一眼神色竟然比方才还要紧张的楚郢之,唇边勾出一个玩味的笑意,转向几步之外神色淡漠的楚映寒。
先前娶妻也好, 如今想要休妻也好, 都不是因为楚映寒本人, 而是因为她身后的楚家。大婚几年以来,高淙与自己这位太子妃说话的次数有限,更不了解她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只记得她沉默寡言,是个极安静的。今日在这种时候出现在行宫, 倒是让他有一些意外。
寿光帝缓慢而又认真地看完了信,当着几人的面,回手将信纸凑到烛火前点燃, 看着它化为灰烬落在地上,轻轻搓了搓手指。一旁的韩让立刻拿着湿布巾上前, 让寿光帝擦手。
等所有的流程都结束之后,寿光帝才朝着楚映寒道:“你父亲及你们楚家的态度,朕已经明白了, 并且替朕转告你父亲,朕的态度与他一样。”
他稍稍坐直了身体,朝着高淙抬了抬下颌:“淙儿留下,你们都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