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孤行:“……”
奚孤行当即就怒了:“不知羞耻!别碰他!”
沈顾容看了看牧谪,发现他脸色更加苍白,正用尽全力想要站起来,但他灵力施展不出,身体又被两人联手揍了一顿,哪怕已是元婴之体也着实招架不住。
沈顾容头疼地扶住他,担心道:“没事吧?”
牧谪脸色惨白地摇头:“无事。”
他这样一幅强撑着不让师尊担心的小可怜模样,更让沈顾容心疼了。
沈顾容握着牧谪的手腕,为他灵脉里输送了一道灵力。
牧谪毫不排斥别人的灵力入他灵脉,顺着那灵力让元丹运转了一周天后,这才缓缓吐出一口气,脸色终于好看了些。
奚孤行怒气冲冲地走上来,一把抓住沈顾容的手腕将他扯开,冷冷道:“去一旁吹你的竹篪去,我与他继续喂招。”
牧谪大概是有些后怕,眼神有些惊惧地看着奚孤行,被沈顾容捕捉到那难得的恐惧神色后,立刻一垂眸,遮掩住所有情绪。
他颤声道:“是,掌、掌教。”
奚孤行:“???”
奚孤行又暴怒又疑惑,心想你他娘的装什么装?!这十年来哪次喂招不都比这次狠?你连在玉絮山冰天雪地中打坐半个月都不道半句苦,怎么这才刚过两招,就变得这般矫情?!
还抖?
抖你娘!
沈顾容成功地被自家徒弟所蛊惑,他不满意地瞪着奚孤行,道:“他都怕成这样了,你竟然还要强人所难?难道他经常苦修,且对自己也心狠的性子都是这些年被你这般打出来的?”
奚孤行:“……”
奚孤行冤得玉絮山盛开百花。
他愕然道:“我……他!你!”
奚孤行有苦说不出。
沈顾容也没等他说完,挣开他的手走到牧谪旁边,抬手轻柔地抚了抚牧谪额前被打湿的碎发,轻声道:“走,咱们回去,不喂招了。”
牧谪讷讷道:“是。”
沈顾容带着牧谪回泛绛居,奚孤行气得跳脚,直接口不择言道:“沈顾容,等你日后被日后,可别找我哭!”
沈顾容蹙眉,这什么乱七八糟的?
而在一旁的牧谪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腾地红了。
奚孤行骂完后也自知失言,羞恼地拍了一下嘴,没好气地瞪了一旁探头探脑的朝九霄,不分青红皂白地骂道:“看什么看?把耳朵塞起来,你也不怕长针眼!”
朝九霄不知道人类的耳朵竟然还会长针眼,不过也没在意,他化为小蛟趴在几株莲花上晒抬眼,懒洋洋地说:“这种话有什么可避讳了,前几年四师兄回来同我说的话更龌龊,我都没觉得如何。”
一听到“四师兄”,奚孤行脸都绿了:“他对你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
奚孤行正要松一口气,就听到朝九霄道:“只是同我一一讲了他的春宫一百八十式,还有他做花魁这些年睡过的男人们。”
奚孤行:“……”
迟早有一天,要杀了镜朱尘!
朝九霄还说:“你那次不是去见师尊,让四师兄帮你带早课吗?那节静心经早课,他教了半日的合欢道心法。”
奚孤行:“???”
“你若不信,可以随便找个弟子问问,他们肯定都记得当时的合欢道心法。”
奚孤行面如沉水,拎着短景剑走了,大概是想去杀人。
朝九霄坑了自己四师兄,正心情愉悦地继续晒太阳,才刚睡着,就听到不远处的泛绛居传来一阵令人崩溃的竹篪声。
朝九霄:“……”
朝九霄直接化为巨大的妖相,继续在莲花湖翻江倒海。
迟早有一天,要杀了沈十一!
遭人恨的沈十一正在院子里坐着吹奏竹篪,偌大个泛绛居上罩着一个透明的结界,将朝九霄扑腾出来的水珠全都隔绝在外,只能听到那噼里啪啦的声音,权当听雨声了。
沈顾容吹了几个音,又听了听头顶上的落雨声,点了点头,自顾自评判:“这竹篪和这雨声倒是很搭。”
一样的震耳欲聋,魔音灌耳。
沈顾容吹了一会,连自己都有些遭不住了,他正要将竹篪收回去,就看到泛绛居门外正有个小脑袋正偷偷看他。
沈顾容一挑眉,道:“是夕雾吗?”
夕雾有些羞赧地走进来,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师兄,你回来了。”
沈顾容冲她笑了笑,道:“嗯,这些天你还好吗?”
不知是不是那容貌的原因,沈顾容每次看到夕雾,都忍不住地将声音放柔些,唯恐惊扰了她。
夕雾点点头,她走上来怯怯地扯着沈顾容的袖子,讷讷道:“我这几日在跟着楼师兄学药草,很、很好玩儿。”
沈顾容本能地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只是他一抬手,袖子微微往下垂,露出洁白如玉的半截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