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竹挂着满脸的泪水, 茫然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玮哥眯着眼看她:“你不是被感动到哭了?”
左竹伸手抹了一把脸,发现上面全是泪水,耸了耸鼻子:“玮哥, 我失恋了。”
玮哥大笑一声:“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可拉倒吧,你有谈过恋爱吗还失恋,该不会是睡着了做梦吧!”
是做梦吗?
左竹有些恍惚。
她觉得自己是没有做梦的, 因为这几个月的经历现在还历历在目,她记得清晰又真实。
可是睁开眼后,她发现现实还停留在她穿书前的那一秒。
然而谁又能证明那不是一个梦呢?
她离奇地穿进了自己画的漫画里,那个世界光怪陆离,有着半人半鬼的霍扶、自诩正义的捉鬼师、还有她在这段时间认识的那些人。
这么一看,比起穿书,还是做梦更加有可能性一些不是吗?
左竹曾经做过印象深刻的梦,梦里她天降巨财、成为了亿万富婆,梦醒的那一刻那种梦里的幸福感和梦外的落差感异常深刻,深刻到她在床上懵了一个小时,分不清梦境和现实、还以为自己是那个富婆,然而等到她醒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
这不是没有可能的,像她这种大脑活跃的人,经常会做一些时间跨度长、剧情异常完善的梦,甚至还会在梦里和人谈恋爱。
所以这次呢?
这一切都是一个梦吗?
左竹恍惚地撑着脑袋,眼泪又开始大滴大滴地落下。
“你怎么又哭了?!”
“我都说了我失恋了!”左竹抽抽噎噎地转身,梦游一般地往自己的办公室里走,“再做个梦试试,说不定能复合。”
玮哥:“......”
他开始陷入无限的担忧,是不是工作室赶稿压力太大,直接将人给熬傻了。
还是说因为自己这些年逼着左竹跟他一起搞事业,让她没时间谈恋爱,太过压制自己的荷尔蒙,憋出内伤了?
瞧瞧孩子做梦都在想着谈恋爱。
玮哥盯着左竹办公室的门,陷入了沉思。
......
左竹回到办公室后,看也没看电脑上的画稿一眼,将办公室里的折叠沙发放了下来,躺上去后又盖住了自己的小毛毯。
说不定再睡一觉,她又能回去了呢?
抱着这样的想法,左竹闭着眼逼着自己入睡。
明明已经是凌晨三点,一天中最困的时间,左竹依旧没有任何一丝睡意。
她闭着眼,越来越清醒,越来越明白自己不可能再睡一觉回到她穿进去的那个世界。
可是她还不知道霍扶的结局是什么样的,他要是真的和孙姑对上了,还会有活路吗?
还是说也会和漫画的原剧情一样,被那些捉鬼师合伙打得魂飞魄散?
左竹知道自己不该想这么多,倘若她经历的这几个月是一场梦的话,梦境向来不受控制,很难有头有尾。
说不定这一切就是她赶稿赶得魔怔了,做了一个无比真实的梦,霍扶也只是她幻想出来的一个对象。
如同庄周梦蝶。
左竹自己都不知道是因为和霍扶分开、再也不能见面而难过,还是因为这一切都是自己做梦的梦境而难过。
她总觉得自己是陷入了梦境的情感里,受到极深的影响,莫大的伤心促使她蒙着被子哭得一抽一抽的。
办公室外的玮哥撅着屁股悄悄地掀起千叶窗偷看,看到沙发上的那一坨哭得异常伤心。
玮哥惆怅极了,左竹这样的异常他只见过一次。
那次左竹做梦醒来,以为自己成为了亿万富婆,看到他就问——“我不是把我们的工作室楼层买下来了吗?怎么我们还要交房租?”
她问得极其认真,让玮哥都产生了幻想以为她真的偷偷发财买下了楼层。
结果真的只是做梦,他是想发财想疯了才会相信左竹的梦话。
那么这次呢,这次也是这样吗?
在梦里交往,醒来后发现一切都是虚假,于是接受不了崩溃了?
玮哥想了好一会儿,终于打了一个电话。
第二天清晨,工作室里的员工加完班,全部都横七竖八地睡在自己的工位上。
左竹顶着一对黑眼圈从办公室里走出来,正好撞上了玮哥。
玮哥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狠狠地皱了皱眉,而后佯装不经意地递给左竹一张电影票:“正好工作告一段落,你要不要去看看电影放松一下?”
左竹麻木地看着他:“没兴趣。”
玮哥不容拒绝地将电影票塞到了她的手里:“就两个小时的电影,转换一下心情,免得老是把梦境当真。”
左竹一想到“梦境”,愣了一下,心里又开始难受起来。
玮哥见不得她这脆弱的样子,一把将她推出了工作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