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宁往后缩了一下,赵临川却不愿让她逃开,更加逼近,去寻找她。
熙宁已经被压在了阑干上。
正在宋衍想要发力上岸的时候,他看见熙宁推开了赵临川。
熙宁说道:“抱歉。”
说完之后,便不顾一切地跑开。
赵临川受挫,大叫道:“媛媛!”
宋衍眉心一抽,牙齿竟是在不停打颤。
赵临川看着舟上的宋衍,一脚踏上阑干就要向宋衍打去,宋衍不愿和赵临川纠缠,纵身飞上岸上,现时两人调换了位置,只剩下了赵临川错愕的眼神。
“你会武?”
“是。”
“你是谁?”
宋衍不答,却向熙宁追去,她却已经没了影子。
*
“公子,犯人要怎样处置?”
彼时宋衍已经站在府邸之外,本作为公主行宫的屋宅也已经空空如也,前几日还有几个老人在照看着,如今已经在门上贴了纸条说要卖了这处地产。
宋衍没有回答那个暗卫的话,径直走到了密室之中。
乾敏身形已经消瘦得不成样子,看见宋衍进来之后眼神便在他的身上打转,又再看到守护在一旁的暗卫,轻笑道:“我本以为你应该把我杀了的,毕竟撬不开我的嘴。”
“不。”宋衍无视了暗卫的阻拦,走到了乾敏的身边,替他解开身上的绳索,说道:“我想和你做一个交易,之后我能保证你一直——活着。”
“你以为我会怕死吗?”
“那你不是很怕她死吗?”
听到宋衍这般从容应答,乾敏已经是一个死人,又在这处囚禁了这样久,不知道外面的光景,听到宋衍这般说后,强装起了一个微笑,说道:“你别诈我。”
宋衍虽不明白这皇室内的这些纠葛,却知道乾敏忌惮当今圣上,而这份忌惮更是与熙宁有关,于是笑着说道:“你知道的,皇上信我。”
乾敏终于还是急了,说道:“你能从我这里拿到什么,你又想和我换什么?”
宋衍凑到了乾敏的耳边细说了自己的打算。
乾敏却是越听面色越凝重,说道:“我如何信你?”
宋衍胸有成竹,说道:“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信我,但是无论如何我会送你走,而你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回到京城,只要你答应了,你还可以见她最后一面。”
*
更深夜时,突然下起了暴雨,瓦片被豆大的雨点砸地叮当响起,还伏着秋老虎,这般闷热喧闹之下实在无法让人睡着。
清商住在主殿外的小房内,只看着熙宁的厢房里头还亮着灯,纵是唉声叹气也于事无补。
熙宁早已洗浴过,只在身上搭了一件小衫,如今正坐在桌边,手上提着毛笔。
舅父常说写字能叫人凝神静气,熙宁稍不注意那墨水便滴在了白净的宣纸上,熙宁惊醒,急忙去擦,又疑是这水汽太浓,纸上的两滴墨水氤氲在了一起,彼此界限不分明。
心惊肉跳。
熙宁将笔掷进笔洗中,一层层墨色挡开来,像是一朵黑色的牡丹。
这雨下得太过扰人,那些心事也同样叫人无法静心。
突然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在雨声中显得格外声微,熙宁原以为是大门外有人找,却迟迟不见有人去开门,那雨势却越来越大。
熙宁气急,将已经滑落在地上的衫衣捡起,走到了门边,一拉开,却看见了有一个人站在了门外,未撑一伞,未避一处,整个人站在雨幕中,只有神色依然平淡。
熙宁站在屋内,一手扶着门扇,说道:“宋衍你疯了!”
“我没疯。”
两人的对话在这样大的雨中消散。
“那你来此处做什么?擅闯我府门,你可知道你——该当何罪?”
宋衍一愣,说道:“我知道,可是我如果不来,我怕你就和别人在一起了。”
“你!”
熙宁不知道为什么宋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也不多让,用着蛮力将他拉进了廊中。
隔得近了,才发现他满脸绯红,贴身更是一股酒气。
熙宁皱眉,问道:“你喝酒做什么?”
宋衍如实答道:“我吃醋了。”
换做平常,熙宁还知道如何和宋衍交流,可现时他这般直白地说话反叫熙宁红了一张脸面,舌头更是打了结,不知道该怎样开口。
府中来了一人的事怎能瞒过府中众人,现时都起来看了热闹。
森儿问道:“这是小侯爷吗?”
林儿皱了皱眉头,扒紧了窗户,说道:“看身形不像咧,你说是不是宋大人?”
“你扯呢,他怎会来此处,他一个书生,怎能翻过公主府这般高的院墙?”
清商训斥道:“睡你们的觉,无事嚼舌根子,且看明日怎么罚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