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股刚挨着办公室的座位,于弛好像突然打开脑灵盖儿的某个开关,问展炀,“昨天你怎么跑废墟里了?”
“唔……”展炀没有立刻回答,含糊不清地嘟囔。
于弛翻了个白眼,唔你个大鸭梨啊唔。
“你是不是遇见什么人了?”于弛下意识皱了皱眉头,眸子凌厉起来。
展炀垂下眼皮,掩盖住眼里的情绪,没有出声。
于弛咬了咬牙,“展炀,你忘记你昨晚说的话了?”
“我说什么了?”展炀突然抬起头。
于弛:“………”滚你妈的你爱我。
他么的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没谁,就……遇见JOK了。”展炀酝酿了一下语句,开口道。
听见这个名字,于弛的眉头锁的更紧了,似乎能夹死一只蚂蚁。
展炀眼底掠过一丝不明显的笑意,“聊了一些过去的事情。”
结果于弛脸更黑了。
展炀:“………”我哪句话惹着他了?
一想到过去的展炀还有那么复杂的关系,那么纠结的情义与背叛,他心下就是不太爽。
没有原因,纯属是醋王打翻盘子了。
展炀笑了,他没打算说二十年期限的事情,反正于弛早晚会知道。
到时候也是他一个人去。
没错,一个人。
但是这一次,他不会瞒着于弛,他会告诉于弛,等他回来,带他回家……
展炀嘴角若有若无地上扬了一下,看着于弛桌子上的水杯,问了句,“你喝水吗?”
于弛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茶杯,不冷不热地回答,“凉的,谢谢。”
展炀:“………”您……喝水败火呢?
展炀拿过他桌子上的杯子接了杯凉水放下。
没一会儿,韩旭拿着资料走进来。
昨天老大突然翘班,资料全扔给他了,今早整理好了打算拿给于弛的,结果被展炀脖子上的牙印给惊飞了,一下子忘记了。
韩旭无声地叹了口气,他怎么跟个爸爸似的瞎操心???
韩爸又叹了口气,走进办公室。
“喏,昨天的伤亡人数还有各类损失,给你汇报一下。油厂的厂长恢复得不错,马上就能出院了。”韩旭停顿了一下,“昨天你走后,两位死者的老婆带着孩子来了一趟,我给劝回去了,没闹太大。”
“嗯。”于弛沉声应道。
韩旭放下资料走了出去,前所未有的轻松啊,脚步都是飘起来的。
加尼福亚岛,MAS杰看着自己的成果,满意地勾起唇角。
JOK走到他身边,“搞定了。展炀似乎很不高兴呢。”
“二十年之约,他不开心吗?”杰讶异地看了他一眼,似乎他期盼的,就是展炀应该期盼的。
JOK翻了个白眼,“我在他面前提了白易,所以他毛了。”
杰勾了勾唇,声音有几分慵懒,“哦——那个小可爱啊。”
JOK看着MAS笑了,似乎在他眼中每一个猎物都是可爱的。
“你看,游戏接近尾声了,马上我们就能见面了,真期待。”杰指了指远处金碧堂皇的场所,眼睛里跳动着迫不及待的光芒。
JOK有时候觉得,他总是在提起展炀的时候,杰眼里才会闪过一丝光亮,像是喜悦,又像是期待着什么……但是都不明显,别人很难察觉到。
他从十二岁陪着杰一路走来,二十年过去了,现在他三十二岁,杰三十五岁,看起来却像二十多岁的样子。
二十多年刀尖舔血,勾心斗角,一个不小心就可能吃了别人的子弹,每天的肌肉神经都是紧绷的,没有一刻是放松的。
因为多少人,都想取他性命。
唯一不同的,就是有展炀的那段日子,或许他应该说是展毅……管他展毅还是展炀,反正他现在是最想取MAS性命的人。
他是在MAS身边潜伏最久的线人,或许是因为MAS本就不想动他。
结果还是撕破了脸……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做太过。
“唉……”JOK叹了口气,他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叹起气来了。
MAS看他一眼,转身离开。
看着窗外突然阴沉的天空,展炀下意识拧了下眉头。
马上就是他父母的忌日了。
是于叔帮忙安葬的展爸展妈,安葬在青华路华凌墓园。
那天突然就下了雨,展炀忘记自己哭了没有。
或许没有吧。
因为从那时起,他就忘记哭和笑是什么感觉了。
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怪物。
展炀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于弛桌子上的电话响了。
看了看来电,于弛叹了口气,这才几天啊……这么积极。
“喂,爸。”于弛接起电话,下意识看了看展炀。
展炀也正往这边看。
“儿子啊,展炀在身边不?”于廷看着何敏,试探性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