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她想清楚,好好回答魏景。
坐在对面的人就已经哐当一声趴在了桌子上,呼呼沉睡了过去。
“醉了?”
罗慕容再次一脸懵。
馄饨摊的老板娘走过来:“夫人,这是你相公吧?你没来之前,他就已经要了三壶酒喝了,这酒量能挺到现在才醉,很厉害了。”
罗慕容:“……”
她明明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哪里看着像是夫人了?
只是眼下也不适合再解释了,罗慕容干笑着付了钱,将魏景扶起来准备送他回魏阁。
晋王派来保护魏景的人就在后面跟着,一直到罗慕容将魏景安然无恙地送回魏阁,才回去客栈汇报情况。而也就是在人离开后,魏景突然睁开了眼,眼里清澈见底,哪里还有半分醉酒的样子。
他安静地躺在床上,身上的被子是罗慕容亲手盖上的,他有些不舍得拿下去。可是……留给他的时间太紧迫了,如果不抓紧时间怕是最后只能就这样被晋王的人送去洛阳。
想到这,哪怕魏景再不舍也还是起身了。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又喝了一壶冷茶,身上的酒味消了大半。
趁着夜色,魏景的身影很快出现在独孤府。
只不过他没有从正门入府,而是绕到了后面,又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玉笛子,轻柔的曲子若不仔细听,很难听到。但很快,后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是一个年迈的老妇人:“公子,这么晚了,您怎么——”
魏景跟着老妇人进去,低声道:“嬷嬷,我有些事想私下问问义父,不想惊动太多人,所以——”
老妇人了然,她的目光透着关切,将魏景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
“公子,你又瘦了。”
“在外面自己一个人没有人照顾怎么好,要不你还是回来吧。”
魏景将嬷嬷的关心记在心里。
“嬷嬷,你肯定是眼花了,我明明最近比以前吃的还多了。”
“是吗?公子你就会糊弄嬷嬷。”
“怎么会,要是嬷嬷不信,可以去魏阁监督我啊。”
“公子你明知道老婆子我不想讨人嫌的。”
“哈哈哈,知道了嬷嬷。”
老妇人是魏景奶娘的亲娘,魏景的奶娘后来跟着丈夫去了别处,只有老妇人还留在独孤家守着魏景,因为她本来就是独孤家的老人,所以现在就住在后门的一处小院落里,看着后门,算是荣养天年了。
两人一路轻松的聊着,一直到将魏景亲自送到了前院书房外,老妇人才摆摆手离开。
待老妇人彻底走远后,魏景的目光才看向书房,心头那些杂乱的思绪也再次被释放了出来。他甚至不知道一会见到义父之后到底该问些什么,但……他还是抬脚走了进去。
“魏公子来了。”
守在书房外面的人上前见礼,也是变相地告诉了在书房里面的人。
果然,就听到独孤勍带着几分激动地声音传出来:“是景儿来了?快让他进来。”
说话间独孤勍甚至还亲自开了门,站在门内脸上带着几分欣慰看着魏景。
“景儿,快进来。”
魏景跟着走进去。
书房里没有其他人,书案上依旧摆放的都是那些公文。
他酝酿了很久,才再次开口喊出了那个曾经一直喊着的称呼:“……义父。”
独孤勍像是没有察觉到魏景的异样,语气带着亲昵和宠溺:“总算舍得回府看看了?是不是之前敏儿去找你生气了?敏儿她是关心则乱,这辰儿做错的事,义父怎么会让你去背黑锅呢!”
魏景没有吭声。
他第一次认真的,不似以往那般恭敬都是半低着头,而是仰起头,和独孤勍对视。
“……义父,今天我听说了一个故事……”
独孤勍眉心一跳。
“什么故事?很有意思吗?从哪里听的?”
“晋王。”
魏景虽然没说故事是什么,但独孤勍却已经证实了心中的猜测。
果然,独孤乐根本就是个幌子,他们到底已经查出了那些事。独孤勍原本那慈爱的脸色沉了下来,目光也凌厉地盯着魏景:“那这故事,景儿你听完有什么想法?”
魏景:“想法啊……很多。”
他捋了捋自己的袖子,收回了和独孤勍对视的目光,语气甚至比方才还要平静。
“我觉得晋王这个故事着实荒唐,什么样的傻子才会想出这么垃圾的阴谋?竟然去偷敌国的皇子?既然偷了还要再给他一个自己的皇子的身份养着?这也就罢了,能想出这么荒唐的阴谋,偏偏江山还是被他玩丢了……义父,你说这故事里的那些阴谋家们,是不是很荒唐?”
独孤勍:“……”
他目光复杂地看着魏景,心里还有几分残存的试探,他到底是完全知道了?还是只是从晋王那里听了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