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芝兰的表情渐渐有点困惑。
计扬最后又说:“好了,该说的话我已经说完了,请您理智一点再来看待我拿出了的检查报告, 您就应该发现,它们千真万确都是真的, 我真的真的没有癫痫病。”
“……”徐芝兰长长吐出一口气,深深地看了计扬一眼,说,“以前没发现你这么伶牙俐齿啊。”
“妈,你要相信一个人的求生欲。”
说完, 计扬按着母亲的双手站起来, 转身拉开房门说:“诚诚, 你过来一下。”
很快, 计丞诚屁颠屁颠地过来。
计扬问:“诚诚是你给妈打的电话吧?”
计丞诚点头。
“是你告诉妈我今天去医院得了癫痫吧?”
点头。
“你今天都在学校, 下午放学还是我去接的你,你是什么时候,从谁嘴里得到消息的啊?”
计丞诚想了想,说:“吃完晚饭洗碗的时候,徐天朗告诉我的,虽然我们平时不怎么说话,但是这样的大事他还是要告诉我的。”
“好的,谢谢,你叫朗朗过来,我有话问他。”
计丞诚屁颠屁颠地又跑掉了,徐芝兰蹙眉:“你这是干吗?”
“跟您一起研究一下这个事是怎么以讹传讹的。”
“扬扬,最后为什么传成这样并不是重点,而是因为我突然醒悟到,我这个做妈的并不称职,把孩子们丢在外面不管不顾是不对的,我早该想到的,让我弥补你们,让我照顾你们。”
计扬狡黠地眨眼:“您的决心并不妨碍我们找到真相嘛,您稍安勿躁。”
说话间,徐天朗磨磨蹭蹭地来到了门口。
看他小心翼翼的表情,还有极不情愿抿紧的嘴角,好像来到这里不是来见大姑和表哥,而是一脚踏进了“地狱”。
计扬却像是看不见一样,抓住他的衣袖把他往屋里拉,说:“来来来,朗朗,我问你,你怎么知道我得癫痫的?”
徐天朗说:“楼哥告诉我的。”
计扬对着母亲挤眉弄眼地笑:“好了,现在搞清楚了吧,朗朗他也没看见,他也是听别人说的,传到最后变了样,这就是以讹传讹。”
“虽然没亲眼看过,我却看过照片。”徐天朗却一副傻憨憨的模样开口说着,“我看见了楼哥的朋友圈,看见了表哥躺在地上很痛苦的模样。”
计扬的瞳孔猛地一缩,沉默地看向了徐天朗。
徐天朗背在身后的手紧紧地捏着拳头,紧张让他的声音有些微微的尖细,他逃避着计扬的视线,继续说道:“也看见了朋友圈下面的评论,说表哥躺在地上浑身抽搐,表情痛苦,就像触电了一样似的,大家试图帮他,都没有办法,最后还是救护车赶过来才将表哥搬上车的,中途还从担架上掉下来一次。”
徐芝兰吸了一口气,彻底糊涂了,她看看徐天朗,又看向计扬,目光在两个人中间移动,最后脸色一沉:“朗朗,我可是听你哥解释过的,你可别骗我。”
徐天朗面无表情地说:“我说的都是实话,问心无愧。”
“你哥真的是浑身抽搐,表情痛苦?”
“是。”
“真是一直到救护车过来,都没有缓过来?”
“是。”
徐芝兰看了一眼大儿子,想了想说:“我可以看一下那些照片吗?可以吗?”
徐天朗不敢看计扬,说:“我可以问一下楼哥,应该没问题。”
“好。”
徐天朗硬邦邦地走了出去,再回来的时候果然带来了楼瑾。
这期间计扬和徐芝兰并没有交谈,就好像计扬灵活善变的舌头被割了去,脸上那被背叛的怒意,就像是穷途末路的野兽,隐隐散发出焦虑不安的气质。
就连徐芝兰的表情也不再轻松,凝重的脸上眼底闪过锐利的光泽,这个时候的她不像是一个母亲,更像是在公司掌握近千员工财产和职务的老板娘。
然后楼瑾走进了房门,视线并未在计扬的脸上停留,而是对徐芝兰喊了一声:“阿姨。”
徐芝兰和楼瑾是有两场对手戏的,用计扬的评级标准,应该算是个“五级炮灰”,被剧情控制的力度并不强,但也在看见楼瑾的瞬间,依旧生出了一种不悦的表情。
一个人要是不喜欢另外一个人,总有千百种的理由,即便不将楼瑾当成一个不学无术的混混,徐芝兰依旧可以找到不喜欢楼瑾的理由。
比如让人觉得不怀好意的陌生人,又比如长得那么好看一定招蜂引蝶的浪荡子,亦或者是闹得家里不宁的挑拨者。
总之徐芝兰看向楼瑾的表情并不好,坐在床边交叠着双腿的姿势明显透着距离感和高傲感,甚至没有回应对方的招呼。
徐芝兰将手摊开,直言:“见笑了,你把朋友圈给我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