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还没有说完,纪绾一步上前,在他的脸上轻轻一啄,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然后光速遁了。
靳海臣望着她落荒而逃的身影,嘴角的笑意更加深了。
靳家的仆人已经将纪绾和林筱白的行李拿到了车上,纪绾本以为自己会和靳海臣一道悄无声息地离开,没想到却在前厅遇上了赵心萍、靳海峰母子,她想了想,觉得靳海臣也算是赵心萍名义上的儿子,母亲来送儿子,弟弟来送大哥,倒也十分合情合理。
谁知赵心萍母子寒暄了几句,竟走到了她的面前,这位昔日的金嗓子,笑容和煦,话语轻柔,可纪绾却总觉得她脸上带着一股阴郁之气。
“纪小姐第一次到我们家来,老太太就把那翠玉吊坠送给了你,可见纪小姐跟我们家有缘。让海臣带你在北梧好好玩玩,这两天净陪着我们这些老古董肯定闷坏了。”说着便亲热地拉起纪绾的手。
纪绾对赵心萍突然如此亲热的举动有些错愕,不过她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两人拉着手又亲热地交谈了几句,看起来气氛甚是融洽。
终于跟众人道别完毕,出了靳家大门,纪绾摊开手掌,只见掌心握着张小小的纸条,正是刚才赵心萍趁着握手之际塞入她的手中。
她打开纸条一看,只见上面娟秀的字迹写着:“离他远点!”
纪绾不禁皱了皱眉,不动声色的将纸条放入了口袋之中。
门口车辆还是按照来时的安排,由靳海臣载纪绾,而周锐则开另一辆车载林筱白。
两辆车很快驶离了老宅,沿着环城高速向市中心开去。直至车子来到事先预定好的酒店,四人将行李放好。纪绾才找到机会将靳海臣拉到一边,给他看了赵心萍递过来的纸条。
在纪绾看来,自己和靳海臣是合约恋爱,假扮情侣,因此靳家大宅中即便有什么隐秘也与自己无关,但靳海臣确有必要知情,因此便大大方方地将纸条交了出来。
当靳海臣看到纸条的那一霎那,纪绾便觉得他瞬间又恢复到了那个杀伐决断的冷面靳总状态。
“赵心萍偷偷塞给你的?”
“嗯,就在我们早上道别的时候。”
“她有没有什么暗示或者说了什么奇怪的话?”
“没有,她什么都没说。”
靳海臣死死地盯着纸条上娟秀的字迹,他浓密的眉峰此时几乎要拧在一起。
纪绾不知道几个简简单单的字,怎么就对靳海臣造成了这么大的影响,她尝试着问道:“这张纸条到底是什么意思?赵心萍为什么要把它给我,她想暗示什么?”
靳海臣闭上双眼,似乎在搜索着记忆深处的某样东西,片刻后复又睁开,他轻叹了口气道:“我也不知道。但是这笔迹并不是赵心萍的,而是属于我两年前因意外去世的弟妹,冯媛。”
什么?这个情况也是纪绾始料未及的,她上一世的记忆中并没有冯媛这个人,而这一世也仅仅是在和靳海臣签订恋爱合同时,听他提起靳家背景时简单提过一次。
那个在耳边一晃而过的名字,那个新婚不久便意外死亡的靳家少夫人,她写得字条怎么会落到自己的手上,赵心萍为什么要将自己已故儿媳妇的字条交给自己,【离他远点!】又是什么意思?那个【他】到底是谁?会是靳海臣吗?
这一连串的问题像夏日的惊雷般一声声响彻在纪绾的脑海,两人因为这凭空出现的诡异纸条似乎一瞬间都没了再游览这秋日美景的兴致,三天后靳海臣按照原定计划送纪绾上了回M国的飞机。
回到M国家中,林筱白将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这趟两人在国内也不过逗留了五天时间,程老头还在海外专心致志开着他的研讨会,除了别墅门口邮箱中几份没取的报纸之外,一切都和往常一样。
此时M国已是深夜,由于时差的原因,纪绾和林筱白都毫无睡意,于是两个姑娘穿着居家服在客厅里聊起天来。纪绾借机和林筱白说了纸条之事。
纪绾:“筱白,你是警校毕业的,你怎么看这件事?”
林筱白难得皱了回眉头:“这件事处处透着古怪,我一时也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绾绾姐,按照靳总所说的冯媛意外死亡,我倒觉得有些奇怪。”
纪绾一听立时来了兴趣问道:“这怎么说?”
“这次咱们都去了靳家老宅,不知你注意没有,老宅是中式传统民居的设计,因此跟欧式设计不同,屋内的楼梯都比较窄,不是欧式那种宽大的楼梯。一般来说,滚落楼梯致人死亡都是因为人在滚落的过程中,头部撞到某个尖锐的角落而导致。可是像老宅这种宽度的楼梯,首先人在滚落时由于宽度有限,身体通常都会蜷缩,这就在客观上保护了头部。而且我留意过,老宅中的楼梯都是木质结构,木头偏软,不像大理石石材,是不容易造成人严重伤亡的。所以我觉得靳总的这位弟妹死得十分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