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石幽雪渐行渐远的身影,巴福晋这才出言说了陈福晋几句。“你也知道她不能生育,怎么又口无遮拦起来,偏当着她的面说这些话,教她听见伤心,也叫皇上不高兴。”
“我不过是一时兴起,才随口说了这样的话罢了。”
“在这宫里岂有一时兴起随口说说的话。人人都知她不能生育。去年,一个小宫女谎称自己怀了龙子,你不也瞧见她那神情了,如今竟又说这样的话,是不想活了不是。”
陈若清也只是点点头,答知道了。
夏拂扶着石幽雪慢慢的向永寿宫走去。石幽雪的半个身子几乎都靠在夏拂的身上,脚步也是懒懒的。夏拂知道石幽雪因陈若清刚才所言而心中不快,便出口安慰道:“娘娘莫要伤心,那陈氏向来不会说话。”
“并不怪她,她说的对,这宫中的女人,谁不想为皇上诞下龙子,偏只是我不行罢了。”
“说不定,娘娘也会有身孕的。这天下事,哪有这么绝对的。”
石幽雪叹一口气,说道“吃了那样的药,哪里还有机会。便是有了身孕,太后也是万万不许留的。”
“那娘娘也不怕。皇上是极宠娘娘的,在这满是旗人的宫中,偏只许娘娘一人着汉服。每年进贡的好东西都往咱们宫里送,可见皇上喜欢娘娘。”夏拂笑着说。
石幽雪只是摇了摇头。她太明白了,容颜易逝,血脉却是割不断的。只怕哪一天,她容颜不再,会不会成为这宫中最悲凉的存在。
第三章 退婚
乾清宫,虽只有简单的摆设,却也是上等的东西,只是如今却已经被摔得粉身碎骨。地上到处是摔碎的瓶子,茶碗,一些书也凌乱的被扔在了地上,只是这样却仍不算完。
太监们还在清扫地上的东西,皇上的一个奏折便被扔了过来,接着是下一个,下下一个。
吴良辅端了一杯茶过来,隔在了距离皇上较远的位置,“皇上,您可别累着。”
福临抬脚,一脚将吴良辅踢到了一边,茶杯跌落,洒了出来。
吴良辅再次爬了回来,跪在皇上的脚边“皇上,气坏了身子不好。”
“滚。”
“嗻。”跪着退了几步,站起身子,只是身子仍不敢直着,慢慢退出去,将门关上。
一个茶杯再次被扔了过来,砸在门上,茶杯被摔了个粉碎,尘土飞扬,茶水顺着门慢慢流下来。
吴良辅抬手用袖子擦了擦头上的汗。小勤子将一块手帕递给吴良辅,吴良辅擦了擦汗。
小勤子终于鼓起胆子问道:“吴公公,皇上这又是生什么气呢。”
“还不是为了大婚的事。”吴良辅悠然的说道,突然厉声喝道:“这事也是你能打听的。”
小勤子忙弓着腰道:“奴才多嘴。奴才只是瞧公公着急才多问了一句。”
“记住,以后不该问的别问。你鼻子底下长着的,不是嘴。”
小勤子忙躬身答道“奴才记住了。”
正在此时,博穆博果尔向乾清宫走来,吴良辅似是见了救星一样忙迎了上去,边行礼便说道:“给贝勒爷请安。”
博果尔边继续走边示意吴良辅起来。道:“起来吧,今个怎么都在外头待着,也不进去伺候着。”
“刚刚,皇上发了脾气,把奴才们都撵了出来。”
博果尔开玩笑说道:“必是你们伺候的不好才被皇兄撵了出来的。”
“贝勒爷说笑了,奴才怎么敢当。”
博果尔这才停下问道:“皇兄是为何事发了火。”
“奴才听着,好像是为了大婚的事儿……”吴良辅才说到这儿,皇上却在里头问道:“是谁来了?”
吴良辅忙答道:“回皇上,是襄贝勒爷。”
“是博果尔,进来吧。”皇上招呼着,博果尔推门进入乾清宫。
殿内已是一片狼藉,地上扔的有奏折,书,还有被摔了的茶杯。桌子上也同样的凌乱不堪。博果尔随手捡起一本看了一眼,是奏请皇上大婚的。“皇兄便是为这事生气呢。”
此时皇上坐在榻上,手上的一本奏折又被随手扔到了地上,“你瞧瞧这帮人,这□□定国的大事不关心,偏对朕大婚的事如此的上心。倒也难为了他们,还关心着朕的家事。”
“对他们来说,皇兄大婚可非家事,而是国事,他们自然要关心一下的。”
福临没有理会博果尔依然还在说话,喊道“吴良辅,倒茶来。”
博果尔也闭了嘴,四周一瞬间冷了下来。
吴良辅重新倒了茶过来,放在两人面前。喝一口茶,福临终于再次开口“前几日听说你去游玩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儿个才回来的,便来瞧皇兄了。”
福临有些无奈的笑笑,看了看乾清宫挂着的画,既有江南烟雨,也有北方山水,只是那些美景他却看不到,只能看看这些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