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不知道是否接收了兆青的想法,但是他没有选择牵着兆青从窗口离开。他抱着兆青下沉抱住门框,让两个人虚浮的踩在地板之上。
兆青能感觉到陈阳把氧气瓶扔了抱着自己,他有些惊慌的赶紧伸手抱住陈阳飘走的氧气瓶,回神时他似乎在陈阳的眼里看到三分笑意。
兆青也想对着陈阳笑一笑但表情不受控,他看着陈阳好一会儿又去盯着房顶。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他们终于看到水位开始下降,他们猜对了,大水一路灌进城市水平线早晚会被拉成一致。
陈阳在水里冲着兆青举了个大拇指,两个人耐心的等了一会儿。这水来的快流窜的也快,水位不断下降,没一会儿两个人的头就暴露在空气里。
吐掉口塞兆青不断地咳嗽,换气不及时还是呛了些水,陈阳也扔掉氧气瓶拍着兆青的后背。
两个人来不及说什么牵着彼此蹚着水踉跄的走到窗口,入目的窗子包括他们所在的窗口都成了瀑布的泄口,水不断地从窗口往外流泻。
天空依旧下着小雨或小冰雹,黑云压得很底天色阴灰,整个城市都像是被屠戮一般的剩下断瓦残垣。
那些曾经在窗口看到的人没有出现,兆青不敢想那之前在窗口互相颔首的人都去了哪儿。
兆青全身都是水,除了冰冷的海水还有热泪,那是不受控制的澎湃的悲伤,与天地同悲。
“那有人!兆青那边有人!”陈阳猛的看到人也跟着激动拍着兆青的手都有些没轻没重的。
兆青松了口气,“太好了…,太好了。”对面的人和他们挥了挥手,兆青和陈阳亦然。
在灾难中还能看到其他幸存者能带给同在灾难中的他们以巨大安慰,那是只有看到同类才能带来的绝对的欣喜。
“陈阳,陈阳!”兆青喊了陈阳两次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样扯着陈阳的外套,“让我看你的伤!”
“先换衣服!冷衣服不行!”陈阳带着兆青走到卧室,他拍了自己脑袋一下本是想说整个屋子都被淹了哪儿来的干衣服却发现卧室里面是空的。
兆青楞了一下甩开陈阳的手猛地跑了出去。
在陈阳愣神的时候听到兆青喊他,他走出去看到兆青指着冰箱里面呐呐的说:“阿阳,有,有,有干衣服。”
陈阳没说什么也没有多问,他低头亲了亲兆青的嘴角直接伸手扒兆青的衣服,他没想到自己第一次脱兆青的衣服是为了给兆青穿上更多层。
兆青忽略了陈阳对冰箱里为什么有衣服那有意的忽略,他也不害羞的围着陈阳转了一圈,这时他发现陈阳身上很多青紫、划痕、后背上还有焦黑鞭痕一样的痕迹横亘着。
裸着身子的兆青哆哆嗦嗦打开壁柜拿出他刚顺手放进去的医药箱,陈阳翻着里面干爽的医疗用具看到了针剂抗生素。
陈阳深深呼吸还是没问什么,直接给自己注射了一支。
兆青这下没办法关注陈阳的动作和表情,他被巨大的心疼和自责包围着,兆青手上轻柔的给陈阳消毒包扎,一面打着寒战一面喃喃说,“我应该学医的,我应该学医的,我为什么要去学法律!”
“算了吧,小小,你左右都分不好只会背书,别去吓唬人了。”一阵冷风吹过陈阳也冻得一打哆嗦,他看着兆青蹲在地上给他处理大腿上面的割伤。
生死一刻突然过去,这个姿势开始尴尬,陈阳还是第一次看到小二兆青和兆青一样白白净净的。
兆青满心都是陈阳的伤,什么都没反应过来完全没有尴尬,他推着陈阳坐靠在厨房操作台上,把陈阳小臂上的伤仔仔细细的涂药再缠上绷带。
“我这样弄行吗?陈阳?”兆青处理伤口时都听着陈阳的指示。
陈阳喉头很干,他服了所谓男人的天性忍着奇异的躁动,告诉兆青要如何操作。
陈阳还是没抗住干脆把兆青扯起来,他看到兆青的皮肤都泛着青白,说“你先把秋衣秋裤穿上!”
兆青挣了一下还是想先弄陈阳的伤,可他力气没有陈阳的大,只能动作迅速的给自己穿了两件衣服之后又蹲下顺手帮陈阳穿裤子。
“我能穿,”陈阳左手有些麻木让兆青帮忙先穿好秋裤,接过兆青递过来的潜水服,穿在了秋裤之上。
“把毛线袜子穿上,快点啊!愣着干什么!”兆青看到陈阳拿着一双自己递给他的毛袜子发呆催促着。
刚才那一摞衣服里面哪儿有毛线袜,不过陈阳这次反应快多了伸手穿好袜子。
“转过去?”兆青看着陈阳后背泛着黑焦的大伤口,所幸不算太深,他问:“这个我要怎么弄。”
“你先把焦黑的地方割掉,”陈阳递给兆青一把匕首,继续摆弄着医药箱说:“消毒,然后涂上药水,你哪儿来的华夏紫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