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父,这...”陶风清故意有些为难的看向林威。
林威看着他的眼神有些无奈,“你们去吧!家里的饭,随时给你们备着。”
“那我们就先走了。”陶风清和他们行了礼,便和林霜降一起跟着来传话的公公走了。
他们一走,林威也彻底的恼了,指着李环儿训斥起来,“我当初是怎么跟你说的,都说了陶风清送来的聘礼原封不动的让霜降都带回去。你偏是不听,如今可好?”
“不就是一支步摇吗?你怎么不说是林霜降故意羞辱怡诺?本也就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我难道是让她空着手离开林家的吗?她一回来,就拿一支步摇说事,她有把我们放在眼里吗?”李环儿也不服输的嚷嚷起来。
“事情是不大,可难看。你若没有私心,也不至于因为一支步摇就觉得是被人羞辱了。”
“那又怎么样?夫家的聘礼原封不动让女儿带走的,又有几个?何况,我也没有拿她什么东西。”李环儿突然冷笑了一声,“就算我这个嫡母确实待她不好,可她也是吃我林家饭长大的。她生母是什么身份?我容她进门,容她生下孩子,我不觉得我李环儿有任何对不住她的地方。她林霜降今日回来耀武扬威也就罢了。你凭什么指责我?你对她就很好吗?你还记得她生母长什么模样吗?你以为你一时起意为她赎身将她带回沙洲,就是重情重义了?你今天看见她,是真的高兴?你高兴的只是看到了陶风清,看到了当初救你性命的恩人。你觉得我和怡诺丢了你的脸,也不是因为你的小女儿,是你觉得在陶风清面前丢脸了。”
林威的牙关紧紧的咬着,他看着李环儿的眼神让林怡诺害怕,她去拉李环儿,想要她别说了,可李环儿却不为所动,“将军,林霜降心里有恨,你当她是恨我吗?我是她嫡母,可我和她并不是血脉至亲。她要恨,也是恨你。你是她父亲,从前她所受的种种,也是因为你的不管不问。你不用迁怒我和怡诺,她对我们如何,也都是做给你看的。”
说完,她对着林威连笑两声,拉着林怡诺头也不回的走了。
林威紧绷的神经,不知何时断了。
他从来都是笔直挺拔的背,微微垂了下去,良久都没有动一下,他是怎么回到自己书房的都不知道。
关上门的刹那,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让他有些迷茫的眼神猛然一凛蓦然转身。
荣真笔直的站在屋里,苦笑,“将军不必紧张,是我。”
“不是说晚些再来吗?天都没黑,也不怕被人发现?”林威看见他,已将刚才的心事重重抛到了脑后,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水,“这一路,那个人可有再出现?”
“没有。我们的人跟到京城,他就像是突然消失了一样。应该是藏在某个人的家中了。”荣真道,“他在宁苏对陶家二房的小少爷下过一次杀手,只是没成功。他好像是在找这个东西。”他将从陶风盛那儿拿到了账簿残页递给他,“可我瞧着上面的账目,总觉得有些不对。”
林威扫了一眼,“这东西,我能瞧出什么?”
“就是我也想不出来哪儿奇怪了。不过这东西,是那个小少爷从京城无意带回去的。藏在他的书里面。也是来的路上才发现的。对了,那个小少爷叫陶风盛,和宥儿在同一个书院,两人住隔壁。这有点太巧了。”
林威神色一凛,“怎么和书院还有关系了?”
“若有人有心要对付您,又想要从陶二爷身上得到些什么。宥儿被牵扯进来也是情理之中。我觉得,那个人应该没有想到,您会把霜降嫁去陶家。打乱了他的计划,所以才有了后来的诸多事。”荣真说着又有些欣慰的道:“不过好在,霜降聪明,拔掉了那人在陶家安插的眼线,又让他在湘南的计划失败。才会让我们提前有所警觉。否则,所有的计划都按部就班的进行着,只怕大祸临头我们才知道被人算计了。”
林威手里还端着水杯,站在那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荣真笑了一声,“怎么?我夸霜降,心里不舒服了?”
“你说,那丫头当真心里恨我吗?”林威有些迟疑的问,这还是荣真第一次听到他这般犹豫的说话。
“不该恨你吗?当初你给她阿娘赎身,我劝过你,赎身之后让她找个寻常人嫁了。”
“可是...是她一路跟着我,不肯走啊!”
“那你倒是好好待人家啊!”
“我不是...”
“我知道,你不是在军营练兵,就是在外头对付那些不时骚扰边城百姓的北漠贼子。可这不也没耽误你百忙之中还跟人生了霜降啊?”荣真说完自己都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