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了。”声音懒洋洋的,而后笑了声,“吃这种醋也太无聊了吧,又不是出轨。”
“不会出轨。”
“我知道。”
“你好自信啊小少爷。”
“有我这样的对象谁还舍得出轨,对吧又涵哥哥。”
乱呻吟了一晚上嗓音又沙又甜,陈又涵抱着他,又沉又暖,觉得两个人贴合得严丝合缝,从骨头到基因都写着般配两个字,没忍住无声地笑了笑:“对。”
再醒来时就日上三竿了,除了屁股还疼,其他倒也还行。洗澡出来对着洗手间的大镜子,叶开一边打量自己的身体一边积蓄怒火。昨晚上他累得连眼睛都睁不开,清理工作都是陈又涵帮他完成的,今天才发现浑身上下没一片好地方,腰上腿上都是淤青,脖颈间都是可疑的痕迹。
“王八蛋……”攥着毛巾低语一声,而后愤怒吼道:“陈又涵!”
陈又涵夹着烟懒洋洋地进来,吁一口,眯眼道:“又怎么了?”
“我今天没法见人了!”叶开指着自己脖子,“你看!”
陈又涵笑得烟灰扑簌簌地落:“给你戴个丝巾。”
“去死。”低头在宽敞的洗手台上从左翻到右,“有没有粉底液遮瑕膏什么的。”
“神经,我又不化妆。”扭头走开,再回来时手上拿着个青草膏,冲叶开招手,“来,抹这个。”
“?”叶开懵了。
陈又涵忍着笑,颇为认真地说:“多抹点,家里人问起来就说在烧烤摊上被蚊子咬了。”
……这他妈也行。
凶巴巴地夺过,再凶狠得瞪他一眼,拧开瓶盖,指尖挖出一点,还是没忍住笑出声:“傻死了。”
陈又涵看他伸长了脖子抹药膏,“哎,”叫了他一声,漫不经心地问:“到底有没有被亲。”
“没有,”指腹在颈侧痕迹处打着圈,视线从镜子里找到陈又涵,对他抿了抿唇角,是套路得逞的小得意:“当然没有。”
暑假生活正式开始,叶开要回思源路收拾行李,陈又涵送他。他心虚着呢,按着人弄了一晚上,万一回去被看穿,他好歹能帮他挡几个烟灰缸。
从市中心到思源路四十多分钟,走快速干道,叶开史无前例地觉得漫长,顶级真皮座椅也无法排解他屁股上的疼。好不容易进了家门,照面儿就是瞿嘉。她刚跟一帮太太喝完下午茶回来,一身dior套装没来得及脱,看上去雍容华贵气势迫人。见失踪人口回归,冷笑了一声道:“叶小开,家都被你住成宾馆了。”
叶开规规矩矩站好:“妈妈,昨天晚上和同学吃宵夜喝了一点酒,又涵哥哥接我回去的。”
陈又涵对瞿嘉颇有风度地欠了欠身,就是两手还插在裤兜里,那点笑怎么看怎么欠揍。
瞿嘉果然赏他白眼一枚:“陈又涵,小开——”余光一瞥,目光定住,“你脖子怎么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叶开不自觉站得更笔直,绷紧所有的神经轻描淡写道:“被蚊子咬了。”
瞿嘉走近,果然闻到一股淡淡的药膏味,没顾上仔细看便立刻心疼上了:“痒不痒?别挠啊,挠破了留疤。”
叶开神情僵硬地乖乖点头:“知道了,不痒的。”
瞿嘉放下心来,见陈又涵还没走,以为他有事,然而转念一想,忆及叶开实习的事情,心中了然:“明天开始实习了?”
“嗯,”叶开忙不迭道:“我收拾一点衣服过去。”
实习的事情是叶通和陈又涵讲定的,大家都没有意见,瞿嘉当初也同意了住陈又涵那儿的方案。这下子真要住过去了,她反倒担心起来,似笑非笑地问:“陈总,你们年轻人有年轻人的生活方式,小开不会打扰你吗?”
陈又涵微颔首,风度翩翩道:“劳您记挂,我收心了。”
叶开翘了翘嘴角。
“哟,难得啊。”瞿嘉阴阳怪气,“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正当盛年的,可别憋着自己。”
陈又涵闻言低头笑了一声,意味深长地说:“这就更不会了。”
叶开站得累死,见缝插针地说:“妈妈我会早睡早起作息规律的,周末就回来看你!”说罢拉起陈又涵的手,连电梯也不等,三两步爬上楼梯,声音丢在身后——“我去收拾行李了!”
瞿嘉目光落在他俩牵着的手上,正巧贾阿姨抱着一瓶子新鲜欧月出来,顺着瞿嘉的视线看过去,笑道:“小少爷和又涵的感情真是难得,差十六岁也玩得这么好。”
瞿嘉松一口气:“对,十六岁呢。”
卧室门被关上,陈又涵抵着门被叶开抱住:“吓死我了,你再多说几句她就要看出猫腻了。”
“那你还牵我手?”
“我紧张得忘了,而且站得好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