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和荀彧脸上浮出了笑容,这份荣耀,会进一步刺激朝臣,让他们对大汉鞠躬尽瘁,而刘协变得越来越有帝王的样子,也让他们很是欣慰。
“至于袁绍和袁术……”林禹州敲了敲茶几边缘,道:“袁家树大根深,想救他们的人不少,近几日我陆陆续续收到了一些为他们求情的奏折,加起来有十本之多。”
“看得出来。”郭嘉放下手中的茶杯,他思考了一会儿,转头说道:“我们可以利用袁氏的关系,引出那些对朝廷不忠,对新政心怀怨恨之人。”
林禹州眯起了眼睛:“任何一项变革都会触及某一方的利益,这样的人不会少,就算把他们全引出来,也只能加以防范,并不能给他们定罪。”
“不用定罪,只要将这些躲在浑水里的鱼赶出来就行。”郭嘉神色微沉,“朝廷事务繁多,没有时间一直防着阴沟里的老鼠。”
“此计可行,但不能激进。如今是多事之秋,朝廷不能乱,洛阳更不能乱。”荀彧看向郭嘉,道:“一切抉择都需得以稳妥为主。”
林禹州听两人说完,笑道:“也不用想的太复杂,袁绍毕竟是阶下囚,他翻不了什么大风大浪,那些真正识时务的人会自动远离他的。就算某些人或家族被袁绍抓住了把柄,也只会做一些小打小闹的动作。”
郭嘉和荀彧明白了林禹州的意思,他们暂且将袁绍之事放下。
书房外突然传来“簌簌”雪声,想是又下了大雪,郭嘉看了荀彧一眼,两人做了个决定,准备晚上在林禹州处留宿。郭嘉问道:“我和文若的客房还在吧?”
林禹州轻笑了一下,“一直给你们留着,日日有人打扫。”
郭嘉抬起眼眸,直视着林禹州的眼睛,严肃地问道:“近些日子你都在喝药,身体如何?”
林禹州咳嗽了一声,“是以前的暗伤,不要紧,喝些药就能好。”他能怎么说?总不能说是自己作成这个样子的吧?真要讲实情,估计会吓到郭嘉和荀彧。
荀彧很是担忧:“实在不行,将华神医请到洛阳来。”
“不用那么麻烦。”林禹州摇头,“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药材都是青崖准备的,很管用。”
郭嘉是了解青崖能力的,听到林禹州这么说,他稍稍放了心。
荀彧见林禹州下了决定,便也不多说了,自他得知林禹州放权给刘协后,就明白了对方的打算,过年陛下就十二岁了,可以承担更多的责任,也需要更多的锻炼。
以前有林禹州顶在前面,一切章程大家都有主心骨,大汉在他的治理下,朝着越来越好的方向发展,可只要荀彧一想到林禹州终有一日会放手,会离开,心神就开始有些焦虑。
荀彧还不知道,知道林禹州身体抱恙的朝臣很多,有这种焦虑的朝臣更不少。
蔡府内,蔡邕和诸葛玄对坐在六角亭中,亭外是鹅毛大雪,亭内是温暖的火炉,可是火炉再暖,也拂不平两人的心绪。
蔡邕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问道:“将军抱恙的传言是真的?他暗疾复发,全靠药保着?”
诸葛玄回忆着诸葛亮的话,点了点头,叹息道:“偌大一个国家,事事都要亲力亲为,得耗费多少心思?况且将军还为陛下扫除了如此多的荆棘,此番境遇下,他身上的沉珂哪里好得了?好在阿亮也说了,青崖少将军寻到的都是神药,还是有些用的。”
“老夫平生佩服的人很少,将军实排头一位。”蔡邕感叹了一声,接着道:“且不说当年的凉州是何等光景,就说两年前将军接手大汉的情形,山河破苏,民不聊生……如今呢?只两年时间,他便倒转了乾坤,让大汉有了兴盛之态……”
诸葛玄曾经游历过很多地方,自然明白蔡邕的感触,“但愿将军的身体能好转,我等也要扛起更多事物,好为陛下分忧。”
蔡邕点头,他从衣袖中掏出一封信,将它推倒诸葛玄面前,“这是钟繇兄给我写的信,有人想联名上书陛下,请他饶恕袁氏死罪,这些人已经联系他了。”
“简直妄想!”诸葛玄眼底闪过怒色,“新政很多举措伤害了世家大族的利益,这些人想救袁绍真是为了报党锢之祸中的相救恩情?不尽然吧,他们是想以袁氏家族为枢纽,再次连接起来与朝廷新政抗衡。“”
此事诸葛玄看的明白,蔡邕又何尝不是?世间或许有真情存在,但大多数都是利益结合,救袁绍也不过是于那些人有利而已。大汉变革只两年时间,那些豪门世家怎么如此妥协?袁氏不过是那些别有用心之人,用来试探陛下和将军底线的探路石罢了。
“此事你我都要警醒,断不能被敌人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