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问渊咬着牙,“怎么治?”
“此毒极烈, 臣等只能施针让王爷减轻些苦楚, 但不能拔除,而且三天内必须压住, 否则会寒热交加而死。”
湛王帐里的话一字不漏地传了出来,老皇帝和众大臣,以及北野朝使团都等在主帐,孟流瑾和北郁沉也跟着在帐中听着。
孟流瑾听到“寒火毒”三个字的时候,脸上就一片煞白, 抱着兔子往北郁沉身上靠了靠。
北郁沉配合地低声安抚:“无碍,不怕。”
孟流瑾好似极其恐惧,不敢抬头。
作为寒火毒的第一个受害者,孟流瑾至今病弱,甚至还不能跟丞相圆房,这事经过沈云微之前的操作,早就人尽皆知。
所以孟流瑾此时听到害她至此的寒火毒重见天日,害怕是人之常情,大臣们不仅没怀疑她的演技,还颇为同情。
不过听到孟问渊先问沈云微中没中毒,孟流瑾就知道了。
孟问渊这是怀疑沈云微呢。
毕竟机警如男主,今天除了沈云微时时跟着他,旁人根本没有机会对他下手。
尤其他和沈云微一起落马,他中了剧毒,沈云微却只有摔伤,也太巧合了些。
孟流瑾想得到这一点,一群老狐狸的大臣自然也想到了。
于是立刻有人道:“沈云微的嫌疑最大,还请皇上下令捉拿审问。”
一个人出来,很快就有人跟着附议。
但大部分人还在看北郁沉的脸色。
沈云微这一年来在京中惹了不少事,其中两次都是丞相大人亲手相助,连她开茶楼都是丞相给的银钱。
虽然有传言说丞相大人只是念在她母亲的面子上,但有了前两次的先河,谁知道这次丞相大人会不会还要保她呢?
所以捉拿沈云微之事,还是先等丞相的态度出来再说,不然得罪了丞相,他们承担不起。
连老皇帝都看向了北郁沉,问:“丞相怎么看?”
北郁沉护着孟流瑾,垂眸冷声,“王爷中毒之时,唯一在场的只有沈姑娘,不论是否是她,都该从她查起。”
这就是赞成彻查了。
他发了话,犹疑的大臣纷纷出列,“请皇上下旨严查。”
老皇帝当即唤来大理寺卿,“沈云微涉嫌毒害湛王,大理寺即刻捉拿审问。”
大理寺卿很利落:“遵旨。”
大理寺卿走了,来报信的太医紧皱着眉头,“皇上,那解毒之事?当年公主中毒,乃是北家主出手,太医院并无解毒之法。”
提到北家主,众人就更看向了北郁沉。
老皇帝也看过来,但还没开口,北郁沉就道:“回皇上,父亲近日不在京城,未告知何时回转。”
唯一能解毒的北家主不在,湛王又只有三天时间,这可如何是好?
大臣们着急坏了。
孟流瑾看时机差不多了,就开口道:“我这有清除余毒的药,也许能替湛王拖延几日。”
给他多吊几天命,让他多疼几天,才能解一解她十三年的气。
还能赢一个尽心的名声。
孟流瑾给拂衣一个眼神,拂衣把一瓶药送到太医面前。
太医小心地接了,仔细闻了闻,说:“那臣便给湛王殿下试试,多谢公主。”
孟流瑾道:“能为湛王出一份力,我也很高兴。”
她说完就扯住北郁沉的袖子,“我不舒服,陪我回去好不好?”
她脸色惨白,杏色的大眼睛里水濛濛的,一看就知道吓得不轻。
老皇帝道:“去吧,也让太医看看。”
“多谢皇上。”北郁沉应声,然后扶孟流瑾起来,带着她离开主帐。
孟流瑾和北郁沉身份尊贵,帐篷就在主帐旁边,没几步路就到了,
一进自己的地方,孟流瑾就松开北郁沉,把兔子塞给他,自己兴奋地躲在门边上,偷看对面孟问渊帐篷的动静。
北郁沉摇了摇头,把兔子放到旁边,走到榻边坐下,“爽快了么?”
“爽快。”
孟流瑾看着太医来来往往,听说孟问渊一会冷一会热,非常满意地走到他身边。
“父亲真的没说什么时候回来么?”
她敢在今天动手,就是知道北家主不在京城,就算要赶回来,孟问渊也得被折磨两天。
要是他回来了,孟流瑾打算去“探望探望”孟问渊,提前送他上路。
不怪她心狠,只是不除了后患,以孟问渊狠辣的设定,以后要是知道事情是她做的,肯定也不会放过她。
所以这十几年的旧账,到此为止就好。
北郁沉倒了一杯茶递给她,“能劳他出京的事情不会一时半会儿就处理好。”
那就是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孟流瑾放心了。
她喝了一口茶,放下杯子,托着下巴看北郁沉,因为心情好,眼睛里好像有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