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流瑾隐隐期待, 甚至想从床上爬起来。
虽然她早就做好了离开北家的打算,但她不得不承认,这几天她想那朵要跟她好好做夫妻的高岭之花了。
幸好她在这里都是和衣而眠, 所以只用起来把头发束起来就好, 不能让高岭之花看到她披头散发地跟别的男人共处。
但孟流瑾刚挽好头发,白风就回来了, 面色有些凝重,“来者不善, 我带你躲躲。”
他不等孟流瑾反应, 就一把握住她的手腕。
孟流瑾想要挣扎,“公子看到来人的样子了么?有没有一个身材修长, 长得极好看的?”
白风不由分说地给她披上蓑衣,“没有, 全是一身银甲,领头黑衣, 但年纪不小。”
年纪不小,那就不是北郁沉。
孟流瑾一下泄了气, 脸上有些失望。
白风给她戴上斗笠,拉着她就冲进雨里。
刚入冬不久, 梅花还没开, 梅树上也还有些许叶子,白风拉着孟流瑾进了梅林, 借着大雨掩盖,很快就不见了影子。
他们刚走,一个黑衣人就带着一群银甲卫进了草庐。
黑衣人四五十的年纪,留着山羊胡,径直推开孟流瑾住的屋子。
屋内早就没人, 但床边的药碗上还有余温,一只翠黄色的小鸟停在旁边。
黑衣人道:“是公主用过的,刚走不久,快追。”
可是刚出草庐,黄鸟却在四下徘徊,不找方向。
黑衣人一锤掌心,“该死,又换了药。”
少主被召回京城,让他们全力追寻公主,这几天百毒堂一直在排查掩盖公主气息的东西。
但公主消失的湖边没有任何可疑之物,甚至没有毒、药的痕迹,他们费了一番功夫,才从周边露水里找到了迷-药残留,当即让专克此药的黄鸟引路寻来,却不想还是晚了一步。
这下对方又换了别的药物掩盖行踪,要破解又要不少时间。
但公主已经被掳快十天,再找不回去,他们没办法跟少主交代。
所以黑衣人一咬牙,道:“分头追!注意路上脚印!”
得亏这是雨天,又是谷底,地上多泥泞,只要有人走过,肯定会有脚印。
公主自幼中了寒火毒,肯定不会轻功。
——
孟流瑾染着风寒,体虚加重,冒着雨没跑多远就气喘吁吁,“我……我跑不动了。”
白风往后面看了眼,看到地上一深一浅的两行脚印,道:“得罪了。”
孟流瑾还没反应过来,眼前就是一黑,没了意识。
等孟流瑾再醒来,人已经在一个山洞里。
她身边生着火,身上盖着一件白色的衣裳,是白风的。
白风坐在旁边,手里在烤着兔子,听到动静抬头,还是温文一笑,“你醒了?”
孟流瑾淋了雨,头更疼了,嗓子也干得发疼,“我们躲过去了么?”
她不确信银甲黑衣是不是北郁沉的人,但她现在能确信的是,白风肯定不是什么简单人,不管是谁的人找过来,他肯定都不会让她看见。
白风给她递来水袋,道:“一时半会儿他们追不过来,放心。”
孟流瑾接过水袋,仰头喝了两口水润了润嗓子。
“白公子住的地方肯定会被他们盯上,只怕不能回去了。”
“无妨。”白风风轻云淡,清俊的面容被火光映出三分红色,多了几分妖异,“我经常出去游历,此处不过落脚用罢了。”
孟流瑾把水袋合上盖子,脸上带着担心,“公子出去游历,我只怕会拖累你,等我身体好了,你就让我自己去找夫君吧。”
白风把烤好的兔子从火上拿下来,扯下一条腿,用叶子包着递给孟流瑾,“虽然生病没有胃口,但也多少吃些压压。”
孟流瑾接过兔腿,道了声多谢。
白风温润如风,道:“云姑娘不必客气。不过从今日的情形看,追杀你的人还在,你一个人出去实在危险,还是白某带你去找你夫君吧。”
是么?你肯让找?
孟流瑾故意下了剂猛药,“我夫家在京城,夫君若是存活,可能先回了京城,白公子能带我去京城么?”
京城有老皇帝,也是北家的大本营,只要她回去,恐怕还没踏进京城,就有人来救她了。
白风却点点头,“好。”
孟流瑾从他脸上看不出半点勉强,好像去京城是很平常的一件事。
她皱了皱眉。
难道她猜错了?
“多谢白公子。”
孟流瑾兔腿也只吃了几口,然后就头昏脑涨地继续躺下。
火堆把山洞映得通红,外面的雨声哗哗地传进来,丝毫没有停的意思。
白风规矩地在火堆另一侧,没有越礼半分。
孟流瑾睡不着,就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聊天,打探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