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给的那张专辑里面,许逸风最喜欢的一首。
许逸风发现,用耳机听CD,跟现场听苏浸云唱歌,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感受。
唱片像是平和私密的交流,而现场则最大程度地散发着,苏浸云身上的迷人魅力。
许逸风的目光,无法从苏浸云身上离开。
轻轻哼唱的她,像是宇宙里面一颗神秘陌生的星星,隐约发着耀眼的光芒,传递着独特的信号。
一种,只有许逸风可以解码的独特信号。
许逸风的心,跟着苏浸云那绕梁的音符,开合的红唇而怦怦然地悦动着。
他的心,七上八下的,写着她的姓名。
KTV的摊续到了最后,练习生们化作一群喝醉了酒的、在鬼哭狼嚎、乱舞的“群魔”。
苏浸云既然把他们这一堆练习生带了出来,自然是要安安全全地送回去。
她安排了车,让司机把他们一个个都安全地送回公司宿舍。
全部都结束的时候,已至深夜。
苏浸云的手指套着车钥匙,脚步像是踩在软绵绵的云朵上面,身子有些飘忽摇摆的晃动。
“你喝了酒,我送你回去。”
朦胧之间,有人轻轻地扶住了苏浸云的肩。
待她回过头,一张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
“许逸风?你怎么……没跟着一起回宿舍?”
许逸风看了看因为喝酒而双颊绯红的苏浸云,他垂下眼眸,径自将她扶到车里。
苏浸云的酒量似乎是一般,或者是沾酒就倒。
她的头才刚刚沾上副驾驶的软枕,只见笑眼一闭,她就转入了沉沉的梦乡之中。
许逸风坐在在驾驶座上,双手掌着方向盘。
“你家住哪边?苏浸云?”
见苏浸云良久没有回答,许逸风抬眸,从后视镜里看见了安稳睡着的苏浸云。
许逸风的目光,从后视镜上慢慢地落到苏浸云的发顶,然后又从头发上面往下滑落。
他开始用目光,细细地描摹出她的样子。
眉间舒展,眼睑敛下,藏住了她明亮的大眼睛,想起了她明亮的眼睛里常闪着狡黠,每每都映衬着她灵动非常。
嘴唇偶尔嘟囔几声,漏出了几句梦呓,声音含糊不清的微弱,引着人凑近去辩闻。
许逸风像是着了魔一样,他倾过身,离着树枝上的樱桃越来越近。
那鲜嫩欲滴的樱桃悬在树枝上,凝着露珠,摇摇晃晃地诱人去摘它,好将这份甜美独占,吞入腹中。
两人的距离慢慢缩短,直至鼻尖轻触,苏浸云轻轻皱着眉,似是扰了她的美梦,她烦躁地侧了侧头。
蝴蝶被微风轻轻惊扰,许逸风不敢轻举妄动,他直直地停顿在了原地。
过了好一会儿,见苏浸云并未转醒,许逸风才壮起胆子,转而去帮她系安全带。
两人贴得紧,她鼻间的热气扑扑地打在他的颈间,燃红了许逸风的一整片肌肤。
睡梦中的苏浸云,意外的恬静,半点儿也没有平时上课冷酷的影子。
就连私底下调戏打趣许逸风的“可恶”,也全都消失了。
她就像是一个小女孩手里紧紧抱着的洋娃娃,梦幻一般的精致,惹人爱恋。
不远处的招牌印入眼帘,写着“酒店 HOTEL”的字眼,它泛着春天的、艳俗的粉色亮灯。
那抹春天的亮粉色,仿佛要钻进人心底,轻轻勾起属于春天的绮思。
009
最后,许逸风还是将车开回了时息文化的公司车库里。
他知道练习室旁边有个乐器室,里头有张大沙发,给苏浸云躺着睡觉绰绰有余。
而且,乐器室的钥匙有一条是由许逸风保管。
这是因为,他有时会在公司练舞或者排节目通宵。在熬夜过程中,如果实在累了,挨不住了,他就会去那里眯上一会。
许逸风规矩礼貌地将苏浸云半揽着,带到了乐器室,还开了空调驱散这屋子里不知从何而起的燥热。
想到醉酒之后,苏浸云可能会觉得身体不舒服,许逸风去抱空调被的时候,顺便等了杯热水放温。
果然,苏浸云躺在软硬适中的沙发上,开始因为酒醉而辗转反侧。
她紧皱着眉头,轻声地喊着:“……水……”
许逸风原本是在消音玻璃隔开着的另一侧空间里,抱着吉他在谱曲。
深夜,总是灵感跑来敲门的绝佳时刻。
不过,苏浸云细微的响动一出现,他就注意到了。
许逸风轻手轻脚地来到她身边,抚平她眉间的烦躁与不适。
指尖有细腻的温热,像是一簇火苗,顺着血管的脉路,炙热一路燃到许逸风跳动的心脏。
酒店的初见,是最糟糕的开始。
可是随着日常的相处,她又变得琢磨不透的矛盾,神秘又熟悉地步入他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