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对方只是个无辜的女孩,更是个受害者。
人言可畏。
从四周蜂拥而来的流言就像干扰用的电波一样,让夜遥一阵头晕,眼前的空气都仿佛被恶意扭曲了。
“唔!”她捂住嘴巴,忍住涌上喉头的呕吐感,“咳……呜……”
幸好不适感只持续了一瞬,咬咬牙也就过去了。
夜遥按住胸口,舒了口气。
最近只要情绪波动稍大一些就会出现这种情况,这便是夏天璇说的“灵肉不和”吧。
可能还只是初步症状,想必以后会越来越严重。
看来在古代生存的寿命也不多了。
唉,尽人事,听天命吧。
“不要动。”一个声音突兀的在身后响起。
……看来在寿命问题之前,还有个更重大的问题摆在眼前。
脖子感受到了匕首的冰凉触感,夜遥内心却异常冷静,她试探性地问道:“梓涵?”
随即,背后便传来了梓涵低低的笑声:“秋小姐居然还记得梓涵的名字,实在感激不尽。”
夜遥干笑一声:“谬赞了,像梓涵这般的美人,想忘都难。”
“……秋姑娘真是牙尖嘴利,”脖子上的利器紧了紧,“您不打算配合我吗?”
“你这么问,想必心中早已知晓,何必再说?”
梓涵的到来出乎了夜遥的意料,看来自己布下的后手起了作用。
“……那日渡业宫会找到客栈不是偶然吧?”一想到不用面对夏天璇,夜遥就觉得心中一松,连恐惧也被冲淡了许多,“是你故意留下的痕迹?”
梓涵笑笑,没有回答。
“可惜,你失算了,没想到叶桐会逃脱渡业宫的包围。”
“秋小姐对梓涵似有诸多不满,但这次梓涵确是奉少主之命前来,您大可安心。”
我信你个鬼。
夜遥翻了翻白眼。
“这些日子我在自家宅子打探了些消息,虽多是闲言碎语,但其中也有些颇有深意的消息。”
古代对情报的管制是很不严密的,什么事都能有流出的渠道。
夜遥在这些小道消息里整理出了些有价值的信息。
首先,秋道行与叶婉相识。
但渡业宫和儒风谷的确有物资上的流通,地理位置也相近,认识不足为奇。
问题是认识的时间。
据说他们认识是在17年前。
而梓涵的生卒年月正好是叶婉与秋道行相识的那一年。
……
如果这里面没点猫腻,夜遥就可以找块豆腐撞死了。
她甚至开始心疼头顶草原的叶婉丈夫。
夜遥把推测出来的结论缓缓说出了口:“梓涵,你是叶婉的女儿,叶桐的妹妹……对吧?”
过去
秋家大堂。
这里是秋宅的最中心,大堂内的柱子都被精雕细刻,呈现出流线型的条纹,房内的熏香用了上好的沉香木。柚木的椅子垫着羊毛垫,连茶叶用的都是名贵的龙井。
坐在主席上的男人自然是秋家的当主,秋道行。
今天是秋家大婚之日,身为亲家的秋道行本该早早地启程去冰蚕宫。
可老天似乎偏不肯让这场婚礼好好办下去。
又有一位不请自来的客人拜访了秋府,将秋道行留在了府中。
来人是位中年妇人,年近四十。保养得极好,看不出多少皱纹,有种成熟女性特有的韵味。
她抿了一口茶水,说道:“今儿个看上去热闹的很啊。”
秋道行沉着脸坐在边上,虽掩饰的极好,但还是能看出他身子有些僵硬。
“今日是凌芸的大婚之日,自然热闹得紧。”
“哦?凌芸大婚?那我这做伯母的也该送她点什么吧?”
“承蒙好意,但我正欲启程去冰蚕阁了,请你自便吧。”
女子放下茶杯,笑颜不减:“秋掌门,您着什么急啊,我可什么都没说呢。前几天,您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今个儿又不敢和我多说几句了?”
秋道行叹了口气:“叶婉,休要纠缠。”
叶婉用鼻子哼了一声,并未恼怒:“十七年前,我儒风谷助你开创门派之时,你可曾是这般说法?”
“这是两码事,且创立门派之事我已许你诸多好处,你无须再说,这事我不会应允。”
叶婉低头翻弄着茶杯盖子,沉默不语。
过了一会儿,她淡淡开口道:“秋掌门,你的孩子们,似乎都不堪重任啊。”
秋道行脸色微微一变。
“长子秋景焕不学无术,最不像样。次子秋景宁喜好女色,荒废武功,四子秋景诚天赋拙劣,难成大器,五子秋景育油嘴滑舌,不思正道。至于其他则年岁太小,挑不起大梁……”
叶婉扳着手细数名字,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愉快。秋道行的脸色却渐渐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