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上摇摇头:“没有。”
她挑了挑眉:“那你为什么躲我的手?”
容上瞥了一眼她沾满泥污的小手:“你的手太脏了。”
虞蒸蒸:“……”
向逢紧皱眉头,剑锋寒光凛冽:“你们有完没完?!把元神交出来,我让你们黄泉路上一起走。”
虞蒸蒸听到向逢的声音一愣,她在心中咒骂一句该死,被容上搞得,刚刚紧张起来的心情一下就垮了。
她瞪了一眼容上:“雪惜不是自刎吗?这肯定是个误会,你快跟他解释清楚……”
许是因为刚刚得过便宜,他心情甚是愉悦,难得开口解释了两句:“雪惜并非在求救,她是求孤在她死后收留你,那时她已是强弩之末,自尽也是她向孤所求。”
容上的声音轻描淡写,仿佛只是在叙述一件普通的事情,就跟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样,没有丝毫跌宕起伏的情绪掺杂其中。
向逢的脸色铁青,攥住剑柄的指间止不住的颤抖,显然,他并没有相信容上的解释。
容上早就料到向逢不信。
毕竟好不容易把雪惜的死推卸给旁人,若是向逢认同了他的话,那雪惜的死便又要归功到向逢头上。
容上内心毫无波澜,面色平静:“逝者已逝,你何必这般执着于雪惜,有山水常伴左右,你该知足才是。”
向逢的面部肌肉抽搐了两下,额头上凸出道道青筋,他用力的嘶吼着:“你就是个冷血无情的怪物,你懂什么?!”
“是她在我落魄之时,每日赠予我一枝迎春花和肉包子,那时我被屠满门,已心灰意冷丧失生机,是她给了我活下去的希望。”
“也是她,把我从仇敌手中拼死救出,悉心照料整整三个月,伤好后见我无处可归,又将我收留在凌碧宫。”
他低声自喃道:“是雪惜予我再生之恩,我必须要救活她,待到雪惜活过来,我才能安心和山水成亲。”
容上轻笑:“愚不可及,若无山水拼死相救,你早就该死在棺材铺里,哪轮的到雪惜捡漏。”
当初,向逢在昏迷前跑进了棺材铺里求救,棺材铺主人家的小女儿把向逢藏进棺材里,待到仇人追杀来时,他们持刀逼问她向逢的下落。
她和她爹都因为向逢被仇人割喉,仇人放火烧了棺材铺,她爹当场就死了,而她强撑着一口气把向逢救出了火海。
当时向逢已经是半死不活,雪惜不想为了一个快死的人,浪费凌碧宫的珍稀灵草,若非她跪地请求雪惜救活向逢,向逢怕是要死在那里。
那天,雪惜带走了向逢,而他带走一副棺材。
棺材上覆着那棺材铺女孩的魂魄,也正是如今缺少地魂的山水。
要说是雪惜救了向逢,倒不是说是山水救了他。
只是山水什么都不记得了。
因为容上是从阎王爷手里抢人,为了隐匿她的气息,他只得用神力封存了山水生前为人的记忆。
若是山水何时恢复了记忆,也便是她阳气耗尽,魂魄离体之时。
近来他的神力波动的很厉害,山水的记忆似乎已经开始复苏了,用不了多久,山水就会全部想起来。
到那时,怕是向逢也不会再执着于雪惜能不能活过来了。
显然向逢压根就没听懂容上的话,他皱眉追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容上懒得和向逢多说,反正山水快死了,向逢现在知不知道真相又有什么关系。
可当他的眸光不经意间扫到身旁那女子身上,望着她还泛着微红的眼圈,他轻轻抿住了唇角。
她那么喜欢山水,应该希望山水最后的时光是自在的罢?
他轻叹一口气:“山水便是当初在人界棺材铺救你……”
话还未说完,便被向逢的怒吼打断了:“你的脸怎么了?”
原来是背过身的安宁,突然转过了身子。
安宁刚才接过萧玉清手里的匕首,在自己脸上划了一个血道子,这道伤痕在她的脸颊上,鲜血顺着伤口蜿蜒流下,淌的她满脖子都是殷红,骇人极了。
向逢看到这道血痕,哪里还听得进去容上说的话。
他攥住安宁的肩膀,面色狰狞:“怎么弄得?!”
安宁的神色怔愣,眸光无神,她僵直着身子,抬手指向虞蒸蒸:“她,她以为山水是我让人绑走的……”
只这一句话,便将虞蒸蒸的伤人动机安排的明明白白。
是了,虞蒸蒸和山水的关系好,她又向来讨厌安宁,对安宁做出毁容的事来,也不是不可能的。
向逢松开对安宁的桎梏,他拎起泛着寒光的长剑,甚至虞蒸蒸还未来得及辩解,那剑刃便带着阴戾的煞气,以一化百之势,朝着她的命门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