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正仪听到江姜称呼他叶检的时候脸色就微微一沉,她只隐约听说叶家长子是检察官,没想到就是眼前这位。
这样的人因公务上门,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叶朝晖终于敛起了笑意,向贺维庭出示证件道:“贺维庭先生,检方现在怀疑贺氏集团在商业活动中存在贿赂行为,请你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这样的要求简直就像一闷棍,将所有人都打蒙了。
不止是坐在正席的人,连旁边其他宾客都深感意外,一时间议论纷纷。
贺维庭反倒显得十分镇定,似乎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出,只不过没想到会在这个时间点发生在维园家宴这样的场合。
关键时刻贺正仪彰显商界铁娘子的魄力,沉声道:“你们都跟我进来,有什么话咱们到里面去说!”
这话是对所有正席上的人说的,其余旁的人都不相干,门一关就挡在外面,由秘书吴奕去善后。
水榭旁边就是清风池馆,馆枕池风,平时小憩用不知多惬意,现在却气氛压抑,令人透不过气来。
贺正仪终于绷不住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维庭,怎么无缘无故会有这样的指控?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完全没有跟我提过?”
江姜安抚道:“董事长……说来话长。”
贺维庭垂手立在一边,看了江姜一眼,云淡风轻道:“只是小事,我会处理。”
“这还是小事?检察官都上门来了,还是小事?”
她有些痛心疾首,叶朝晖淡漠地在一旁观望。
乔叶挡在他面前,压低声音道:“你们一定是弄错了,他不会做商业贿赂这种事!”
“他是不需要亲自动手,但下属的行为也代表整个集团公司,他是集团负责人,脱不了干系。”
“你们有什么证据?”
“证据当然有,但你不是律师,我没有必要向你交代。”叶朝晖十分笃定,“不过贺氏的财务总监也已经被我们控制了,证据一定少不了的,你以为我是平白无故抓人?”
乔叶心焦,回过头看看身后,恰好对上贺维庭的目光,有些尖锐,又有些复杂难辨。她不知道他此时此刻在想什么,也许是恨她、怨她,前不久才说不愿与叶家的人再有任何瓜葛,转眼叶家的老大就找上门来寻衅,难保不是与她有关。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带走,咬了咬唇,对叶朝晖道:“……如果你对我和我妈有什么不满,尽管冲着我们来,不要滥用权力去针对贺家!”
叶朝晖真正冷下脸来不笑的时候,刀刻斧凿的精致轮廓倒和乔叶很有几分相似。他昂起下巴,“我不过是履行自己的职责,如果你有疑问,可以向上级部门去申诉。但我不欢迎你这样的当面质疑,这会让我觉得是一种侮rǔ。”
转而他又扬起唇角,“其实我也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你啊乔叶,好久不见了。当初你泄露贺氏商业机密的案子因为你突然离开海城,而贺氏也不肯配合取证就这么不了了之了,我们头儿挺窝火的。当然,当初那案子我是被要求回避的,毕竟咱们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你现在要是愿意跟我一起回去,新案旧案说不定能合并到一起调查,我就又不能cha手了,这样你也不用怀疑我是以权谋私,伺机报复贺家了。你说呢?”
乔叶难以置信地摇头,“……你说什么?”
她根本不知道当年还有立案销案这一出。
“够了!”贺维庭喝止他,“当年的案子过去了就没有再提的必要,现在你要找的是我,不要再牵扯其他人进来!”
叶朝晖偏道:“话也不能这么说,其实案子能查到什么程度谁也说不准,我们也是从那年贺氏并购叶家资产失败的时候开始留意你们的。不得不说,这么多年贺氏确实非常谨慎,但百密一疏,总有露出马脚的时候。说不定把当年泄密的事联系起来调查,能发现得更多。”
别说容昭、江姜和沈念眉他们这些不太了解当初内情细节的人,连贺正仪听到这些话都震惊不已地看着贺维庭。
他却只是冷笑,“你以为当初贺氏放弃收购是因为机密泄露?我说过很多次了,乔叶是我的私人医生,以前是、现在也是,我从来没有解雇过她。消息是我借她的手故意传给叶家的,我本来就不打算继续那个收购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