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也让她想起了还被安置在客房里的李娥娘,拍了拍身前人的肩膀,“我要先去看一个人。你跟我来,别一个在这。”
想到井底旁边这小道长那激烈的反应,高让看了眼空荡的柴房后点了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踏上二楼,在门前她却有些不安地朝身后的人看了眼,得到肯定后就直接单手推开了门。
“叮铃铃——”
门角撞击的铜铃铛摇出的颤音让姜应许抬头。
“这,这家店入夜后门口会系铃吗?”高让摸着后颈忽然就觉得背后阴森森的。
尤其是……
借着从窗缝透过的月光看清地面那滩血肉。
他有些担忧地看向已经推进门的背影。
姜应许握剑柄的手止不住微颤,耳畔里全是那声声凄凉的惨叫。
她垂眼俯视那滩血水,忽然间想到什么般皱眉翻起手腕,将那块皮肉悬在剑尖。
她端详了良久才合眼放下,长剑入鞘后淡淡说道:“假的。”
最后再看了眼门后的铜铃铛,她低声催促那边还在磨蹭的高让,“走吧,去柴房看看。”
高让余光匆匆瞥见了对面窗角被夜风刮起的长丝,在听到姜应许唤他时应了声直接就拉上门了。
可刚刚看见的却一直没有在脑海里退却,方才绝对有人在暗处盯着他们。
不过现在没有时间给他深究这些,因为他们两个人已经到了柴房门前。而重要的不是他们到了,而是那本来他们离去前就掩紧的木门此时正大刺刺地敞开。
姜应许习惯性抬手将人护在身后,手中剑锋一转。而当二人完全走进柴门后,那扇摇晃的房门就像长了眼。
“嘭”地一声重重合上。
这下姜应许更加可以肯定了,“什么人装神弄鬼,滚出来!”
而紧跟在其后的高让过去拽了拽身后的门,在姜应许询问看到来时摇了摇头,“锁上了。”
姜应许冷冷瞥了眼纸窗外飘过的黑影,紧了紧手中长剑后不再说什么,她重新收回视线打量起这间狭小的柴屋。
开始离开前两人不过就只是匆匆一瞥,而此时身处在这间柴房内她才发现。
她发现这间房虽被唤为柴房,却被整理得一尘不染,甚至连任何的摆设和堆积物都没有,那就更别说江掌柜口中小二的尸身了。
而且姜应许并不觉得那个店小二会那么轻易死掉,毕竟,她可清清楚楚的记得当时在客房内那小二的反应。
最终两人商量着还是先检查检查看里面是否有机关。
但姜应许目光所览之处除了墙壁外还是那光秃秃的墙壁,连死角处也只有积留的尘埃。
她缓缓走到窗边,刚想动手直接劈开,就听见身后传来的喃喃低语:“这有问题……”
嗯?
闻言姜应许也不再管那边的动静了,三步作两地就凑了上去。
屋外的人只能看见里面投在窗上的影子,肩挨着肩似乎在打量什么,她伸手拉了拉斗笠的边缘,转身便离开了。
祝你们好运。
此刻里面的姜应许正在高让的指导下,敲敲打打地检查那几块颜色稍显不同的木板。
她悄悄瞥了眼身旁人皱眉沉思的侧颜,然后灵光一现的她右手贴向腰间握上剑柄。
剑刃出鞘划出的声响惊了指尖已经扣进板缝的高让。
他偏过头看向那已经站起来的小道长,然后视线落在她屈起的手臂再滑至那把长剑银刃。
“……”
在她眼神的几次示意下他抽了抽嘴角,对视着人指骨一个用力,只听见“嘎嘣”一声,木板应声而开。
“……”
眼见气氛有逐渐凝固的架势,那边提剑打算暴力劈开的姜应许默默移开视线,再默默将剑重新归鞘。
再跟在高让的身后弯腰下了地下通道的阶梯,直到双脚再次踩上地面时才放松了下紧绷的面部表情。
不过也根本不容她多想其他,实在是目光穿过身前人颈间空隙看到的画面太过……
正对他们方向的墙壁贴着张身姿妩媚眉间点红的仕女图。
而这人恰好是两人所熟悉的面孔。
“李娥娘?”姜应许诧异。
怎么这地下室里会有李娥娘的画像?还是如此的。
她下意识看向那边已经走上前的高让,却见他伸出手去探向画卷,摸向了
——此画的落款处?
“这是一首藏尾诗。”就听见背对她的高让出声提醒她,闻言快步上前的她靠近一瞧,
果然,而且这诗尾读下来还极有意思。
“娥娘……江郎。”娥娘,江郎?姜应许低声念了几遍却有些糊涂了。
这客栈内除了江掌柜还有谁姓江?难道这事与江掌柜还有什么联系不成。
可她总有预感,这件事没那么简单,特别是想起当时那间房内那小二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