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轻而易举的就被找到,而且看上去安然无恙,那么自然会给人理由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只有在外面呆的时间越久,让事情拖得越严重,对他才越有好处。
若不是怕自家瑶瑶过于担心,赵弘甚至能在石洞里住上一晚。
一直到人声散去,夕阳西下,大殿下才扶着石壁站了起来。
他的眼睛一直盯着石壁上长出来的一朵不知名的花,此刻终于起身,便伸手摘下,小心翼翼的放入怀中。
而后他的身子略略摇晃了下,季二赶忙去扶,飞雪也很机灵的跟上去,用身子顶着赵弘的小腿帮他站立。
赵弘伸手揉了揉飞雪的头顶,眼睛则是看着季二道:“把那边的箭给孤。”
季二不解,却还是依言照办。
大殿下拿着箭,伸手摸了摸,感觉箭刃锋利,满意的点点头。
而后,他调转方向,直接拿着箭朝着身上的护甲刺去!
季二吓了一跳,差点伸手去挡:“殿下这是做甚!”
赵弘则是躲了躲,动作不停,嘴里淡淡道:“弄出点样子来,不然就这么干干净净的回去,未免有些单薄了。”
听季二形容,赵昆都一副凄凄惨惨的模样,他在林子里这般多时候,总不好就这么一身清爽。
不用刀剑,是因为刀剑造出来的痕迹过于明显,容易被人看穿。
用箭正好,既能制造痕迹,又能引人遐想。
太子在林子里,身负箭伤,这本身就足够骇人听闻的。
至于是真是假,赵弘并不在乎。
都有人想要放熊出来弄死他了,现在不过是有来有往罢了。
等把护甲和骑装弄得破烂了些,赵弘又面不改色的伸手摁了摁自己的伤口,挤出了血来,随便的往脸上手上抹了抹,又把头发松了松,看上去很是狼狈。
季二看的目瞪口呆,就连飞雪都茫然的蹲坐在那里,歪了歪脑袋,大耳朵跟着颤了颤。
这是在做什么?
人类真是奇怪啊。
而这番折腾的效果也是显而易见的。
当季二架着太子殿下从林子里出来时,猎场外的空地上站满了等消息的人,四周围尽然是火把,把天都要照亮了。
赵弘抬头瞧了瞧,能看到皇帝,能看到陈贵妃,还能看到四周围紧紧盯着他的各位大臣。
哪怕不仔细分辨,大殿下都能感觉到这些人复杂的心情。
有些是喜悦,有些是欣慰,还有些是扼腕,为了他没有死在林子里而可惜。
不过对于这些赵弘都不在乎,他的眼睛只往一个方向看。
在那里,阮瑶就站在三公主身后,分明不太起眼,可是目光盯着赵弘时,赵弘觉得自己身上像是烧着了一般,灼的厉害。
而阮女官的神情太过于专注,专注到大殿下差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要往她那边走了。
好在最后两个人皆是理智回笼,阮瑶轻轻地行了一礼,而后就带着夏儿转身离开。
赵弘则是酝酿好了感情,努力让脸色苍白些,走上高台去和皇帝演一出父慈子孝,君臣和谐。
最终,自然是以皇帝高声呼喊的“传太医”而告终。
赵弘被抬着往自己的院子里去,而跟着他的则是顾鹤轩。
等大殿下缓缓睁开眼睛时,先是瞧了眼正在抬着他的两个侍卫。
顾鹤轩轻声道:“皆是殿下亲卫,可以放心。”
赵弘却道:“先送孤去茶房。”
几人并未多问,只管转道去了茶房。
进门后,两名亲卫在门外守着,顾鹤轩则是背着药箱跟了进去。
本想要给赵弘诊脉,可大殿下却摆了摆手,道:“孤的身子无妨,不用忙了。”说着,他取了炉子上的铜壶,倒了些热水进盆子。
顾太医很有眼力见的去用瓢舀了凉水,倒了进去,并且递上了块布巾。
赵弘便将布巾浸湿,仔细地擦着脸面,嘴公z号:半#夏%甜*酥里问道:“顾卿此来,想必是有话对孤说。”
顾鹤轩笑着拱了拱手:“什么都瞒不过殿下的眼睛。”
赵弘瞥了他一眼:“何事顾卿也学得这般油嘴滑舌?”
顾太医轻咳一声,不再绕弯子,直接道:“回殿下的话,微臣刚刚得了阮女官的托付,去使法子留住了二殿下。”
赵弘并不知道此事,现下闻言,很快就想清楚了阮瑶的用意。
自家瑶瑶有能耐这事儿大殿下一直知道,他只是好奇孤鹤轩用的手段:“不知顾卿是如何做的?”
顾鹤轩露出一抹温润笑容,缓缓道:“微臣只是小小的用了些毒,引得二殿下好似突发疾病,然后便去为二殿下诊脉解毒,并叮嘱要让二殿下静养,旁的就没做什么了。至于不想让二殿下车马劳顿,乃是许妃娘娘竭力哭求,陛下亲口应允,与微臣倒是无甚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