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对他的态度不以为意,仍是笑:“可你玩得再狠,有一天总要娶妻的吧?等到那一天的时候,你比较青睐哪种类型的美人?说一说,以后我有求于你的时候好帮你物色物色。“楚行懒得搭理他的鬼话,然而对方不依不饶,楚行到头来被磨得逃不掉,忍无可忍开口:“成熟美丽,可心大方,头脑清晰,并且还要温柔善良。我说完了,你够了没有?”
对方笑说够了够了的时候,离枝已经将这句话暗记在心。
她自来到楚家后,一直努力。小心翼翼观察楚行的脸色,学着如何聪慧忍耐,又如何善解人意。她做得力求完美,却仍然在两年过去,一个叫苏璞的女孩子来到楚家后,莫名其妙地被她夺去了“最受青眼”之中的那个“最”字。
自罂粟来了楚家,楚行的作为便有一些不同于往前。去夜总会的次数大为减少,腾出时间来,耐心地亲自教罂粟各种新鲜事物,陪她下棋,逗她说笑话,带她去玩乐,甚至还肯陪着她捉迷藏。
这些都是离枝没有得到过的待遇。
只不过所有人都认为这仅仅是楚行喜新厌旧的性格使然,就像有个与众不同的漂亮玩意儿到了手上,总要*不释手地把玩上一段时候,才会觉得厌倦。
离枝本也认为是这样。她在怨恨和暗中诅咒的同时,甚至觉得,罂粟受楚行青睐的时间只会更短,不会更长。
离枝始终看不惯罂粟的作为。认为她任性乖张,心狠手辣,肆意妄为,楚行喜欢的性格里,不包含这三样中的任何一样。
楚行一时觉得她新鲜有趣,也许会忍耐。只是时间久了,总应该觉得仵逆与厌烦。
离枝便等着楚行把转移走的注意力再慢慢转移回来。
她已经费尽心机这么久,不动声色了这么多年,在楚行面前始终被动忍让,几乎滴水不漏。楚行至今对她的评价都是宽容大度,妥帖温柔,美丽大方。每逢罂粟同她之间的争斗闹大,楚行也总是下意识认为是罂粟又犯了错,遂敲打罂粟的居多,惩罚她离枝的少之又少。
她耐心等待,本以为总有畅快淋漓看罂粟从天堂打落地狱的那一天。楚行性情不定,绝不可能会长久偏心在一个人身上。可她忍耐了一年又一年,从罂粟十二岁到二十二岁,十年的时间,仍然没有等到罂粟彻底失宠的那一天。
直至今天。
离枝望了望远处已经空无一人的门廊,又缓缓去看二楼卧房的方向。那里的窗帘已经被拉上,她无从得知里面的模样。
罂粟给楚行一直抱上二楼卧室。
她在路上时惊魂未定,开始时候茫然睁着眼,浑身僵硬得木头一样,后来在楚行的柔声诱哄下渐渐睡着,只是时不时身体仍轻颤一下。
等到进了卧室,罂粟仍是闭着眼似睡非睡的模样。
她风衣里面那些湿透的衣服在车子里时已经被楚行脱得七七八八,如今楚行又把她从风衣里面剥出来,直接抱进浴室已经被放了热水的浴缸里。罂粟一挨水,眼皮微微掀开一半。楚行在浴缸边,把水撩到她身上,哄着她分神讲话:“小时候你胆子多大,这才多大点事,胆子就小成猫一样?”
罂粟两腮在热气下渐渐变得粉红,听他调笑,眼珠动了一下,只抿着嘴,也不说话。楚行拿手指往她鼻尖上一刮,笑着说:“你看,你一拨电话,我不是都在的?”
罂粟也不知听没听到,仍是不说话,又把眼睛闭上。楚行给她从头到脚洗完了,拿浴巾把她一裹,又把头发吹得半干,才抱到c黄上。
楚行从卧房出去了一会儿,罂粟翻过身,打算睡觉。没一会儿又被拨拉回来面对面,楚行手里端一小碗姜汤,把她连人带枕头一并扶起来:“喝碗姜汤再睡。”
罂粟瞥了一眼,楚行拿一只汤匙,把姜汤一勺勺给她喂下去。罂粟起初还算配合,到后面嚼到细细的姜丝,便皱了眉不肯继续。楚行低低地哄了她两句,见罂粟不为所动,也不再强劝。
他给她掖好被角,自己也上了c黄,侧躺在她身旁。一低眼,便见到罂粟在大睁着眼瞧他,平日里微微抿起的下巴此刻放松下来,眼睛里凉薄的神色也都瞧不见,看起来颇有几分可怜,又带着许久未见的娇憨模样。
她这个样子已经许久未见。楚行轻轻笑了一声,将她搂在怀里,一手揽住腰肢,一手揽住大腿,把她的脸埋在胸口上,是类似怀抱婴儿时的姿势。
楚行一手轻拍她的背,一边在她的发顶低低开口:“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想让我讲故事听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