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魏棕不知何故,才登上帝位几年时间就暴毙在深宫之中,据传是龙阳之事太多,身体承受不住便死在了女人身上。
魏尧作为太子名正言顺的登基了。
可他没有让自己成为皇后,她只成了一个地位和宫女等同的彩衣,人人可欺。
她明白他的意思。
她已经目睹他君临天下,也就没有必要再去在意那些名分。毕竟那皇后的正宫之位是要给他的心上人的,怎么会让一个本就是罪人的女人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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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尧立了左娉为后,却也不是后宫独她一人。每两年一次采选,后宫变得充盈。他一日去这个宫里,一日去那个宫里,大有效仿他父亲之意。看他如此浪荡,到最后还是身为母亲的皇太后出面,才轻微的遏制住他的这些不堪之为。
左娉为后好些年,一直未有孕,渐渐地魏尧也不去她宫里了。她日日独守空房,总觉没有事做,便来找她这个昔日仇人,一次争执中,也不知是她的脚还是左娉绊住桌腿子,左娉跌倒在地。她好容易得来的第一个孩子就那么轻易的没了。
楚仟泠也被安上一个谋害皇子的罪名,打入了碎瓷宫。
碎瓷宫啊,那是高祖皇帝还在时就存在的宫殿,没有人维修。破破烂烂,窗子漏风屋檐漏雨。她本就忧思过重的身子骨,这折腾来折腾去的一下就病倒了。
不知怎的,越是病重她活下去的欲望愈加强烈,可能是因为大仇未报吧。
每日咳嗽不止,她还是让阿庸找了些办法,弄来了一些菜种子,这才不至于在这只有馊饭的冷宫里饿死。
当生命残余,她看到的居然是身加黄袍的魏尧,何其可笑。
最后,楚仟泠颤抖着双手拿出了珍藏多年的玉佩,可惜还没看清,一口残血喷在上面,魂归西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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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
阿花眼见楚仟泠的脸色变得铁青,不由担心叫了一声。
楚仟泠眼睛蓦然眨动,像是鱼儿刚刚回到了水里,大口呼吸着。心口窒息的难受,她都快看不清眼前的景象了。
她也不知为什么会突然想起这些重生之后不再记得的东西,而且那么清晰,从始至终的记忆都出现在了脑海之中。
还没来得及多想,头顶一重,阿花手忙脚乱的将发冠放在她乌黑的发髻之上,用钗子固定住。鎏金凤凰,百鸟之首。
“殿下,嬷嬷们都在催促了。”
听着门外骚乱的动静,阿花说道。
“奴为您盖好盖头,左公子这会子应是来接您去宫里了。可别因为奴手脚笨而误了吉时。”双手将大红盖头撑平,站在楚仟泠身前,动作缓慢的放了下去。
眼眶不禁有些湿润,阿花突然有些感慨,在她之前有那么多的嬷嬷,还有素昔姑姑这么能力强的人,最终只有她和阿庸能亲眼见证殿下出嫁了。
听到她洗鼻子的声音,楚仟泠眼睛满是红色,不满的皱了一下眉,“哭什么?这是本宫的吉日,你们一个笑。”
阿花赶忙收住,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没坚持几秒,又撇了嘴,“殿下,奴实在舍不得您。”
这可把楚仟泠逗笑了,掀开盖头一角,拉住阿花又像阿庸招了招手,“两个傻子,本宫出嫁又不是不带着你们,有什么好不舍的?好了,不哭了啊!本宫的大喜日子就该高高兴兴的。”
两姐妹一听,原来她们是可以跟着一起的,这才笑开了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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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张嬷嬷在外敲了敲。
“殿下,左公子带着花轿就快到了。您也快出来吧。”
“嬷嬷,本宫知道了。”
楚仟泠放下盖头,伸出双手让两姐妹一左一右搀扶着。这红盖头一遮,只能看见脚下那一点点地,大喜日子还不能低头,真真是难为她了。
脚刚跨出寝宫,被安排在宫里侍奉太子的福以飞奔进来,还没到楚仟泠面前就跪下了,布缕和地面摩擦的他膝盖生疼。
福以匍匐在地面,这时还没有人意识到哪里不对,只以为他是想来送殿下一程,有些激动地不能自已了。
身边的人停住脚步,楚仟泠低沉着声音问:“阿花,怎么了?”
阿花笑着说:“殿下,是福以回来,给您说喜……”
‘呢’还没出口,福以开口禀报宫里的事。
“殿下,皇上……皇上驾崩了!丞相还带着黄丞卫逼上了正暄殿,将太子和容郡王强行留在了宫里。太子殿下让奴跑出来给您报个信儿,让您快走!丞相……丞相他反啦!”
福以额角的冷汗滴下来,此时是深秋,太阳再热烈,也没将青石砖晒热,他的冷汗便落在上面好久没能蒸发。
上前的脚步一顿,楚仟泠打在腹前的双手一紧,手腕上的珠串子断了,珠子落了一地。好久她才缓过神,一把扯开了盖头,盯着福以,满眼都是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