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娉看着他,眼里盛满了不信任:“可魏尧哥哥说好和我一起来祝福苑姐姐的,他不是会食言的人。”说着就要摆脱左肖牵制住她的手,可左肖始终是个男子,力气总要比她一个小女孩大些。
他用力的按住挣扎的左娉,面上一片严肃:“娉儿,你听哥说,不管你多喜欢魏尧,从现在开始,你要离他远一点,听见没有?”
左娉不解:“为什么呀?魏尧哥哥那么好!”
左肖:“你不要管为什么,从现在开始你必须断了和他的那些缠缠绵绵的感情!”
“我不!我答应过魏尧哥哥会做他的妻的,我不能食言。”左娉终究只是一个小孩子,只觉得既然承诺了人家,就一定要做到。
被左肖逼急了,张嘴便咬在他手掌的虎口处,疼得左肖‘嘶’的一声,反射般的放开了她。
还未等出言教训这个不知危险的小丫头,只听尚书府门前的小童一敲锣鼓,发出‘铛’的刺耳声,小童尖锐的喊道:“汝阳公主到,闲人回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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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路的尽头,十六个壮士抬着镶着金丝挂边,四角各挂一个清铃,随着步撵的晃动发出一声声清脆动人的响音,淡黄色长纱轻轻笼罩着坐在里面的人,朦朦胧胧,看不清面容保持一种神秘之感。
听到那一声清铃之音,原本还在街道中打闹的人都退居一旁,恭恭敬敬的跪下行礼,齐声喊道:“草民参见公主殿下!”
谁都知道,这金雀步撵是皇帝怕汝阳公主外出时累着特意赐下的,即使是为娘的太子妃都没有这待遇。
步撵在尚书府徐徐停下,琐灵绕开众多红木杆上前将帘子掀开,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双绿绸鞋,上锈淡金色的银花,一小朵一小朵的分布在鞋子的两侧。
当整个人都走出来,琐灵内心微微抽搐了一下,公主今天是特意选一身绿来给李三小姐看吧,从头到尾包括发叉都是绿的,除了那一双太子妃选的耳坠。
新娘刚好和新郎拜了父母,拜了天地,夫妻对拜,现一个人孤零零的呆在婚房,等着夫君来掀自己的盖头。
想要见见涂了大红胭脂的李苑的愿望落了空,楚仟泠眼里都带了些遗憾。
尚书府中的一干人都提着衣服摆快速的走到门前,纷纷跪拜:“微臣/臣妇参加公主殿下!”
楚仟泠静静的看着穿着一身大红喜服的宋易跪在脚边,对自己俯首称臣,他……还是忘了小时的誓言,屈服于皇爷爷的旨意娶了其他的女人,而那个女人还是她一直以来的死对头,细细想来,他终究是个懦夫!
“宋尚书身体不好,不必如此多礼,都起来吧!”
“谢殿下。”
楚仟泠不再过多理会,径直走进摆着酒席的婚宴场,随意找了一张桌子坐下,对站在一旁的琐灵使了一个眼色,琐灵会意,指挥抬着礼品的小厮走进来,一边宣读礼品的种类:“为恭贺尚书府大喜,太子和太子妃准备了三百金丝蜀锦,玉如意一对,玉质飞鹤屏风一扇作为贺礼。”
蜀锦?太子出手也是阔绰,整个楚国最好的布料就属蜀锦,还一年得不到多少,今日一赏赐就三百匹,足见这礼之厚重。
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太子明面上是恭贺大喜,实则也是为了还多年之前晋国公的那一次救命之恩罢了。
尚书一家再次跪下:“谢太子、太子妃赏赐。”
端起手边的茶盏,启唇少许抿了一口,是常山绿茶。入口微涩,入喉却甘甜,但却不是楚仟泠喜欢的,喝了一口将茶盏放回原位,对一屋子干站着的人说:“都坐吧,本宫也只是奉命来看看,既然一切进行得顺利,李三小姐和宋侍郎和和美美的,本宫也就放心了。”
尚书躬着腰站在她的身边,一脸祥和的笑容:“是是是,小儿的婚事也劳烦太子殿下操心了,还劳烦殿下亲自过来跑一趟。”
转着手腕上戴着的上好没有一丝杂质的玉镯,丹唇向外延伸勾勒出一抹难以察觉的笑容:“也不算劳烦,毕竟本宫还要回东宫向母亲回禀一声今日婚事顺利。”
“这……”尚书一时间被堵得哑口无言。
公主这不就说明了她只是奉命而来,让宋尚书脸上火辣辣的疼,就像被人活生生的在脸上扇了两巴掌一样。
见得宋尚书脸色愈发不好,楚仟泠拍拍肩上看不见的灰,起身说:“行了,既然一切好好的本宫也就该回了,让母亲等久了也不好。”路过肥头大耳,身材圆润的宋尚书身边时唇角上钩,看着很是高兴笑意却未达眼底,“宋尚书,既然儿子大婚,就该多笑笑。”
宋尚书颤颤巍巍的挤出一抹勉强的笑容:“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