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也被她蒙骗,看她每天能吃能喝,能玩能跳,还能讲笑话。真以为她没事,就放心的回了东宫。
太子妃离开后,楚仟泠就再没笑过,整日整日喝酒,有时一喝就喝一夜。才开始,阿庸还以为让她喝点小酒还能纾解一下愁闷,可慢慢的就不对劲了。她喝醉以后,不似常人该发泄的发泄,只一个人呆呆地坐着,还不让人在身边守着。
她就那样见着殿下一日比一日更加消沉,也真真是印证了那句——借酒消愁愁更愁。
阿庸想着,要是殿下能哭一场就好了,哭了以后心情也就能好些了。
——
大开的房门,屋外强烈的日光十分刺眼,楚仟泠眯眼看了半晌。被拉长的影子在门外晃来晃去,“阿花,你在门外干嘛呢?还不进来!”
阿花还在晃荡的身体一僵,捏着大红喜帖的手紧了又紧,思索很久将喜帖往袖口一塞,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殿下。”
阿花进去,就见阿庸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她。
最后一口醒酒汤喝完,顿觉虚软的身子舒缓不少。
站在一边的阿花尽力做到一脸坦然,却还是抵不住楚仟泠眼见,看见了露在她袖口处的一抹红。沉默一会儿,看着阿花的眼睛,“拿出来吧。”
“啊?”
明明明白她的意思,阿花还是选择装傻充愣。
楚仟泠丝毫不给她留面子,秀手一伸捏住那一角,一个使劲把整张喜帖抽了出来。
九月初十,倒是个办婚宴的好日子。
眼看殿下都已经知道了,阿花小心瞧了眼她的神色,未见不耐,轻声问,“殿下,送帖子的小厮还在府外候着,要不要奴去……”
楚仟泠笑了笑,“你去回了他,本宫尚在禁足期间,婚宴本宫便不去了。本宫在此预祝两位新人,永结白头,多子多福了。”
一句永结白头,多子多福,瘆得两姐妹打一寒颤。
——
永结白头,多子多福。
她倒是也想得开。
魏尧不知作何感想,手下的笔尖在上好的宣纸上描摹下一个又一个名字,不出意外都是一个人的名字。
那个人名——姣姣。
“怎么了?”
左娉着一身淡粉色里衣,为他披上新得的皮氅。语气温柔,也改去了之前在御史中丞身边的那股娇惯劲,活似一个贤良妻子。
御史中丞被贬,左家在皇城中就只留了她和左肖两兄妹,原先住着的那块宅子也被抄了,变卖后上交给皇家。也是魏尧心善,还没等她过门就接了她来,为她安排了上好的厢房。
唯有遗憾的,魏尧从未去她房里看望,一点机会都不给她。
魏尧手下翻转,宣纸被他捏在手心揉成一团丢了。
“无事,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
左娉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从自己身边擦肩而过,脱了身上的皮氅丢给白参,准备会自己的屋子。
还没踏出书房,腰间被禁锢住。魏尧低头瞧了一眼,若是此前,左娉这般抱住他,他一定会欣喜若狂。可现在,他却一点波动也没有了。他的心冷了,言语间还保留着温柔,“娉儿,你且自重。”
他的话是最后一只利剑,将她的心戳了个透彻。
“我自重?我为什么要自重?阿尧,我是你将要过门的妻子啊!这样不是最正常的吗?还是说,你嫌弃我是不洁之身是不是?”
她眼里的泪灼热,映湿在他的后背。曾经的他一定会转身替她拭去,可这次,他只是将她围在腰身的手轻轻扳开,让白参拦住还想上前的她。
魏尧站在明朗的星际之下,他头一次正视自己的心,“娉儿,我娶你,一是为了圆了对你当初的承诺,二是怕你被他人耻笑。除此之外别无他念,我们以后一切相敬如宾,我尊你敬你,但……不可能给你你想要的那一样东西了。”
——
尊你敬你?
魏尧啊,我付出这么多就得来你这么一句话吗?
为什么?
明明是我先遇到你,你却喜欢上了楚仟泠。明明,我所要不多,就只是要你的那点爱啊!只是想成为你的妻子罢了,怎么就这么难呢?
蓦然见看到地上的纸团,打开终于看清了。
咬着指节,左娉眼里只有恨意。
——
楚仟泠提着从酒窖里拿出来的仅剩不多的梅花酿,让阿花和阿庸打着掩护,从府里后院专门留的小门溜了出去。
阿花和阿庸也想跟着出来,被楚仟泠一个眼神吓了回去,“我自己一个人出去散散心,你们两别跟着了。”
阿庸讪讪缩回去,“哦。”
魏尧和左娉要成婚了,楚仟泠说她不伤心那绝对是骗人的,只是她没有一个完美的发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