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很成功,大家都很尽兴,酒足饭饱,大家一起收拾了碗筷,就洗漱睡觉了。淑梅和东山躺在床上又感叹了一番。
感恩节第二天就是黑色星期五,淑梅听王艳说商店里所有的东西都打折促销,是美国一年中打折最狠的日子。淑梅和东山商量一起去逛商店,东山说他去年去看过,好像也没有什么可买的。
但是淑梅心里已经做好了打算,她想给弟弟买条牛仔裤,或是一双旅游鞋,给爸爸买个电动剃须刀,给妈妈或者买件衣服,或者买瓶香水。至于东山,他父母都不在了,也就不用买什么,但是他大哥大嫂还有大姐都对他有养育之恩,如果东山要给他们买,她也不拦着,只要不超过她给她家里人买东西的标准,她就不说什么。
感恩节后没多久小王就启程了,东山开车把他送到机场,乘机直飞圣路易斯。小王说好的一周左右就会回来,但是直到圣诞节前夕,也没见着人影,电话也没来一个。淑梅和东山不知道发生什么,都很为小王担心。淑梅提议报警,东山不同意。
淑梅问东山:“如果出事了呢?”
东山想了想说:“还是别报警,如果真出事了,早晚警察会知道,可如果没出什么大事,报警可能给小王添不必要的麻烦。”
“那房租怎么办呢?”淑梅问。
“先给他垫上呗。”东山说。
“可如果他不回来,那咱们不是白赔了。”淑梅的小算盘打得很精。
“那怎么办?咱们在一起住了快一年,相处也还不错,这点忙都不帮,不像话吧?”
东山说的在理,淑梅不好再说什么,但是整个圣诞节他们都过得提心吊胆,电话铃一响,两个人就不约而同地跑过去接电话,可小王好像从人间蒸发,新年都过了也没有任何消息。
东山的租房合同到一月中旬,因为淑梅也将有一份收入,他们打算自己租一个单间,不再与人合租了。至于小王的东西,有些能用的家具餐具之类的他们就一起搬走自用,其他的衣物和杂七杂八的,他们挑了些看似值钱的,装进两个纸箱里,一起搬到他们的新家,等小王回来再还给他。
直到这个时候东山才和淑梅坦白,小王走之前和他借了五百美元。淑梅听了当然很生气,质问东山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和她商量就擅自做主。
东山说人家开口了,小王也挺不容易,他想着他已经有奖学金和一份助理工作,这五百块钱应该马上就能还上,也就没和她说,可谁知道小王就此没了音讯。
淑梅说,他不容易,难道咱们容易吗?你对人家倒是掏心掏肺的,可人家和你玩失踪。我天天收集优惠券,每次买东西精打细算,这个不舍得买,那个不舍得买,剩下点钱到都被你大方没了。
东山说,其实也没有五百块,小王还有两百块的租房押金在他手里,也就是三百块钱。淑梅说,三百块,三百块少吗?够咱们俩人一个月的吃用了。
淑梅让东山把所有的卡和现金都交给她,以后都由她保管,东山用钱再和她要。东山反抗说,这不至于吧,我个大男人用钱还得你批准。淑梅说怎么不至于,像你这样没心没肺手又松的,下次再有个小张小李的,还不把钱都散光了,到时候两个人喝西北风去呀!东山本来理亏,淑梅又不依不饶,只得让步。
淑梅拿到了家里的财权,虽然表面上仍然绷着脸,但心里很是得意。她其实并没又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义愤填膺,如果小王和她借钱,她同样也得借。母亲董翠馨早就和她说要拿住家里的财权,不能随着男人乱花钱,可那时候钱都是东山挣的,她实在没有站得住脚的理由让东山交出财权,但这件事给了她一个绝好的机会,几乎顺理成章地把钱攥在自己的手里。为此破费的三百块钱,虽说有点贵,但也值了。
28
元旦过后学校就开学了,淑梅忙着报道,办各种手续,和导师商讨课程计划和实验计划。那年的春节是一月底,忙忙叨叨的就快到农历新年了,小王仍然杳无音讯,他们的新居离市中心更近,比以前住的地方繁华,但也更嘈杂。
导师为她选了生物化学,杂草科学,和作物栽培三门课。对于功课淑梅开始并未太在意,在国内的时候经常听人说,美国学生如何如何笨,美国的课程如何如何简单,每个中国学生去了都是学霸。但开课以后才发现,这些课程对她来说还是相当具有挑战性的。
淑梅从来就不是一个学习能手,记忆力一般,逻辑推理能力也一般。刚开始的时候,课前也不看书,带着脑袋和笔记本就去上课了,但却发现课堂上几乎听不懂老师讲什么,倒也不全是语言的问题。原来这里教授上课,大多着重讲解重点和难点,简单的部分一两句话带过,全凭学生课前看书,而淑梅一页纸都没读,老师讲的完全连不上。淑梅知道了厉害,以后课前老老实实地把书读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