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敬几乎是秒回了一连串的谢谢。
沈青禾笑了一下,放下了手机。
魏主编从办公室里出来,在她桌面敲了敲:“沈,野望什么时候回来?”
回来?
沈青禾一头雾水抬起头,扶了扶阅读镜,说:“他大后天下午三点到机场。”
魏主编笑了笑:“行啊,那你为他接风?”
沈青禾一愣,下意识点头:“行啊。”
魏主编意味深长:“行,那我就不去打扰了,评审那天你记得让他按时过来。”
沈青禾拧起眉毛,总觉得魏主编话里有别的意思,但又参悟不透,双方的脑电波压根没衔接上。
沈青禾对着电脑,发了半天的愣,摘下阅读镜,揉了揉眉头,心里头忽然觉得惴惴的不踏实。
这种不踏实的感觉持续了三天,第三天凌晨时分,沈青禾睡梦中消化系统闹妖,一阵阵的犯恶心,跑到卫生间里吐了个昏天暗地。
沈青禾脸色青白,烧水给自己泡了袋三九胃药。
傻狗绕在他脚边嗷了一声,沈青禾冲它嘘了一声,示意它安静。
天亮之后,沈青禾做了全套的脸部保养,可面色还是略显憔悴,她强迫自己回笼休息了一会儿。
中午,睡饱了,沈青禾开始了重头戏——化妆。沈青禾今天手稳得很,每一根睫毛都呈现出最饱满的状态。
沈青禾对着镜子纳闷:“我今天是怎么了?”
也许是因为生病,沈青禾精神恍惚,总觉得冥冥之中要有大事发生。
沈青禾走出门,到电梯前,犹豫了片刻,又折回家里,把傻狗牵了出来。
初次见面带上狗会不会显得不礼貌?
但野望应该对狗更感兴趣吧!
野望那种级别的摄影师应该是什么样子呢?
想到这里,贺航的侧脸忽然窜进脑子里,沈青禾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叹了口气。
算了。
第22章
沈青禾牵着狗,在楼下阴影中站了一会儿,又把狗子送回家。
傻狗居然知道自己被涮了,嗷嗷一顿吼,沈青禾指着它,故作恶狠狠的神态:“再叫炖了你。”
一人一狗对峙片刻,傻狗败下阵来,塌着耳朵走了,沈青禾清理了一下身上的狗毛,下楼了。
机场人多,天气还热,沈青禾不愿意四处溜达,于是就在车里吹着空调等,音响开着,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在方向盘上敲。
沈青禾给野望发消息,告知自己的具体位置,看着路上行色匆匆的来往行人,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三点十分了,怎么还不来?
沈青禾抿着嘴开始切歌。
停车场对面的阴凉处,贺航仰头一口气干完一整瓶矿泉水,空瓶捏扁精准地投进垃圾桶,大步走向沈青禾的车。
沈青禾只见后车座的门被打开,一个黑色的行李包被扔了进来,沈青禾刚扭过身子,来人又关上车门,绕道副驾驶的位置。
“好久不见,最近忙什么呢?”贺航像进自己家门一样自然,摘下棒球帽,抹了把湿漉漉的头发。
沈青禾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半晌没出声。
贺航先看了看车饰摆件,又试了试空调的温度,目光似乎不愿意往沈青禾的方向瞟:“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大名贺航,笔名野望,土生土长雅西人,没什么正经工作,平常喜欢拿着摄影机瞎拍……”
沈青禾的全部头发都挽了起来,显出修长纤细的脖颈,侧着头时,颈部线条尤其令人瞩目。沈青禾不说话,只是盯着贺航看。
贺航现在的微表情很值得探究,沈青禾都忘了生气。
“你眼睛怎么了?”沈青禾忽然发问。
“嗯?”贺航疑惑地摸了下眼睛,试图找个镜子。
“你眼睛上有东西。”沈青禾弹开安全扣,一下子按住贺航的肩膀,堂而皇之的逼到他近前:“别动,我帮你吹吹。”
贺航猝不及防,猛地向后仰去,脑袋磕在椅背上。
沈青禾的双眼近在咫尺,占据了他的全部视线,慢慢绽开了一个笑容,就像守候花开的那一瞬间。
……
贺航也笑了起来。
他并不知道自己笑了,但是沈青禾眸中的倒影清晰地映出了他的奇妙的神情。
“对不起,瞒了你这么久,我以为你会生气。”贺航说。
“倒也不至于。”沈青禾说:“我想得开。”
沈青禾不是故作大方,当两个人相处的快乐大于痛苦,其他细枝末节都不值得纠结。
沈青禾想起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前段日子,在磐石镇的时候,贺航干脆利落拒绝了她的示好,扭头却披上了野望的皮主动接近她,什么意思?
沈青禾不敢细想,也不敢开口问,怕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