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无比依恋的小模样让姬林忍不住发笑。
嫡长子姬佗并不讨他喜欢,然而他以后只能将王位传给嫡长子。可是他对姬克无比喜爱,这让他有些为难。
他忍不住摇了摇头,先不想这些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还是顾好眼前吧。
姬林考虑再三,不得已派遣大夫辛伯去鲁国求助。
姬息姑迎接了天王使者辛伯,心里正想着此次周天王又出了什么事才派人来鲁国,面上神色不显。
辛伯面带焦虑道:“天王命我前来告饥,鲁国可愿将些许谷物送往京师?天王也知谷物得来不易,特命我以财币相易!”
当姬息姑得知京师饥荒后,心中也很难受,他也不愿见更多的人因为饥荒活活饿死。
姬息姑面有难色道:“大夫可回禀天王,鲁国因蝗灾严重谷物尚少,不足以运往京师。”
这让辛伯的脸色更为难看了,他叹息道:“天王所信者惟鲁国耳,若鲁国不肯相助,天王亦不知向何国求助,这……”
姬息姑想了想,说道:“鲁国虽无能为力,却愿为天王分忧。不谷即刻命人前往宋、卫、齐、郑诸国代为收购谷物,不知大夫意下如何?”
辛伯大喜,大声说道:“多谢鲁公相助,鲁公急天王之所急,真至诚人也!”
且不说别的诸侯国有何反应,郑国收到鲁国求购谷物的消息后,很快禀报给国君。
姬寤生一愣,想不到周朝也会面临这种饥荒之事,若是以往,各诸侯国当进贡一些谷物,然而现在周朝势微,也只能向各国购买谷物了。
他想了想,决定现在就去朝见周天王。
洛邑。
当姬林得知姬寤生前来朝见他,脸上全是嘲讽之意,这个郑国国君实属可恶,自打撤了他的卿士之位,已经不再来朝见他了。就是不知现在又是有何要事,才不得不来。反正他不待见姬寤生,也不打算给姬寤生好脸色瞧。
姬林晾了姬寤生些许时日,才召见了姬寤生。
姬寤生也是沉得住气,知道姬林是冲动易怒之人,心眼小,也记仇,不待见他不是一次两次了,也就不太在意了。反正姬林一定是生了很久他的气,此时应该气还未消。不过,姬林若是好生招待他,他就暂且敬着这位天王。若是怠慢了他,他还真不怎么在意这个有名无实的天王。
姬林完全没有按照礼数来招待姬寤生,只顾自己欣赏乐曲,眯缝着眼睛半天也没开口说话。
半晌,姬林面含愠怒问道:“郑国今年收成如何?”
姬寤生眼睛越发深邃,他回答道:“托天王鸿福,尚算厚实。”
姬林语气古怪地说道:“很好,既然如此,今年温地和成周之麦,不谷当自行割取。”
当年,郑国偷割温地和成周的谷物令姬林好生怨恨,直到现在也无法释怀。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姬寤生简直忍无可忍,他此次前来朝见,可不是空着手来的,而是带了几车谷物。
他冷笑一声说道:“天王之急,臣早已知晓,此次带来数车谷物,权当储粮罢!”
说完,他甩袖离去,不肯回头再看一眼。
姬林的做法姬黑肩都看在眼里,他摇了摇头甚是无奈。
姬黑肩连忙追上姬寤生,一边叹气道:“郑公且慢,天王并非故意无礼于您,实是近来王室饥荒,天王焦虑之下才会如此失态,还望郑公见谅!”
姬寤生神色未显,缓缓说道:“天王眼中看不见郑国,自然也看不见我这个小国之君。不谷不敢轻易前来朝见天王,免得污了天王之眼!”
姬黑肩立在原地,不知该说些什么,而姬寤生则越行越远。
姬黑肩回来后对姬林说道:“天王,当初王室向东迁移,人力物力多依赖于晋郑两国。若天王对郑国施以友好,用妥善之法鼓励郑国多来朝见,还犹恐郑国不来,何况还不加礼遇呢?希望天王莫要再怨恨郑国,当冰释前嫌,尽快化解旧怨。您今日表露出对郑公不满之意,会使得王室与郑国关系破裂,对周朝有害无利,想必以后郑国不会来了。”
姬林听后轻蔑地一笑,说道:“不谷乃周朝天王,坐上这个位置,受诸侯国拥护是理所当然之事。他区区一个郑国罢了,失去了一个小国,难道周朝就灭了?可笑至极!”
姬黑肩见姬林无视自己的劝谏,依旧我行我素,把自己的话当成了耳边风,也只能无奈地摇头叹息。
姬寤生当日离开周朝后,觉得自己遭受到周天王无礼的对待,便知道自己这一趟是白来了,如若继续待下去想必会与周天王当场翻脸。
回到了郑国后,回想起在周天王对自己无礼的一举一动,他非常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