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陨星是京城家家户户亲眼所见之事, 也让所有人都在疑虑陨星所昭示的是什么。
早朝上众官员议论纷纷,却得不出个结论。
严边宗从后殿走上前来时,嘴角带着微笑。
众人一看, 心中有了定数, 俯首跪地。
他坐在龙椅上, 抬起了手,“平身吧。昨夜天落陨星,相信众卿都知晓了,朕夜召钦天监询问此事。”说到这里严边宗的眼神掠过秦仲黎,“才知道此乃吉兆, 预兆着祥瑞降世。”
闻言, 众臣又跪了下去,“恭贺皇上。”
一旁的严郁风心中疑惑是什么祥瑞, 结果下午便被他母后叫到了身边,还询问了早朝上的事。
“他让秦仲黎去治涝?”皇后听到这里时, 眼神突然变得凌厉起来。
今年的夏季不比往年,漫长而又酷热,南涝北旱已经成了亟待解决的问题, 这也是严边宗给秦仲黎最后的考验。在朝堂里, 他直接下旨由秦仲黎南下治涝。
他目前只是个翰林院的编修,这些事一般都是工部的责任, 他又不是皇亲国戚,按理来说轮不到他来解决。
朝中也有些人曾见过纾妃,估计也发现了秦仲黎的长相和她的何其相似。再结合今日严边宗对其的厚待, 过些时日, 风向全转到秦仲黎身上也不奇怪。
“母后, 您似乎很在意他?”严郁风小心翼翼问道。
“你当现在为什么你父皇只有你一个儿子。”皇后平淡的看向他, “不是因为不存在。”
严郁风被她的眼神盯得一阵发麻,心中也意识到了什么,“那秦仲黎……”
“他便是你父皇最喜欢的女人的儿子,当年费了一番功夫才扳倒她,却还是留了这么个祸害。”
严郁风睁大了眼睛,满眼的不敢置信,“那,那现在……”
“慌什么,本宫自会给你铺好路。”皇后的嘴角扯起一抹冷笑,她对严边宗的情谊早就在这么多年的纷争中消失殆尽了,剩下的都在权利上了。
所以她备下了毒药,开始让人日复一日的放在了严边宗的茶里。
吴公公是偶然间看见下面的小太监鬼鬼祟祟在杯子上做手脚,他之后找了褚修衍将东西给他找了大夫验过才知道的。
“世子,如今该如何是好?”吴公公受褚修衍父亲大恩,最后亲眼见着他父亲被严边宗害死,无以赎罪,只好全部弥补在了褚修衍身上,他说一自己不会做二。
褚修衍转动着和扳指,神情丝毫不变,“放回去吧。但是拖一下时间,不要太快。”
吴公公默然点头,转身离开,褚修衍却在身后说了一句话。
“到时候你只要说甘愿以死谢罪,严边宗便不会拿你怎样。”
“明白了。”吴公公低了低头,答应了一声。
他走后,褚修衍缓缓起身,走向清云斋。此时已是夏末时分,深夜的院子里偶尔响起蝉叫,他望着前方,只见一片漆黑。
楚闻霖正在床上酣睡,他掌灯走到床边坐下,抚摸上楚闻霖的脸,长发落在肩膀上掩去了他的神情。
他已经猜到不久后将会发生什么,只是即便几日,半个月,他也想多留楚闻霖一下。
在褚修衍看不见的地方楚闻霖睁开了眼睛,没有说话。
——
没过多久,秦仲黎治涝成功的消息传回了京中。
“皇上,秦编修回来了。”
“好,快派人迎接。”严边宗喜不自胜,圣旨都已拟定好,要认回秦仲黎,但是就在他站起来的一瞬间,心中一阵剧痛,竟咳嗽了出了一滩血来。
他睁大了眼睛,旁边吴公公连忙上来搀扶,但是严边宗已然晕过去,没了反应。
再醒来的时候,是在御龙殿,屋内一股药草的苦味。
“皇上。”吴公公走到他身前。
“这是,怎么回事?”他望着承尘,面无表情的问道。
正是身强体壮的年龄,怎么会突然咳出一滩血,其实他已猜到了。
“您,中毒了。下毒之人他将毒贴在杯沿,用心险恶啊。”吴公公跪了下去,“是奴才监察不严,皇上好起来便治奴才的罪,让奴才死也成。”
“秦仲黎呢?”
“他听闻皇上不适,已经回去了。”
“把他叫过来,其他人都出去。”
那一夜,秦仲黎和严边宗彻夜详谈。
第二日那道圣旨被便颁布了出去。
皇后大怒,拍着椅子,狠厉地看向跪地的太监,“加大剂量。”
旁边的严郁风低下了头,不敢言语。
可还未等她听到严边宗驾崩的消息,禁卫军便来了她的寝殿团团围住,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道废后以及废太子的圣旨。
事情悄无声息的进展,严边宗也已病入膏肓。
他将如今的严仲黎叫到身边,“朕已经给你铺好了路,你要好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