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竹咬了咬嘴唇迈出门坎,又用力把门关了回去。
一边走一边踢路上的石子,心里念叨着,都怪秦旭,都说了不串门不串门,这才刚出来几分钟就被人嫌弃!
晚上她就跟秦旭抱怨这事,秦旭听了后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纸拿给了洛竹。
“这是我今天找镇上的朋友帮我在医院开的康复报告,你明天出去玩的时候可以拿给她们看看。”他声音听着幽冷,不像从前那么平易近人。
看着他从昨晚就开始板着脸直到现在,洛竹心里七上八下的。
手里的康复报告被她攥得变了形,她小心地问:“你怎么了?”
接着又举起手里的饼干:“你给我的钱我也没有乱花,除了那些经常用到的东西,我就买了袋饼干,还硌得我牙疼……”
秦旭扫了一眼只剩下小半袋的饼干,撇了撇嘴。
他从柜子里拿出衣服,语气软了一些:“和别人聊天的时候脾气别那么冲,等过几天大家都知道我病好了,就不会再说闲话了。”
这阵子天气越来越冷,秦旭也不在院子里洗澡了,他走到厨房,在水缸里舀了几瓢水直直地浇在了脑袋上,心里不知道在盘算些什么。
简单冲洗一下后,他才发现,刚才只拿了衣服过来。
刚刚才洗了的裤子,还挂在那里顺着裤脚处滴水,他无奈低下头。
不一会儿,朝着屋里喊了句:“洛竹!”
☆、观察
洛竹正在屋里闷头吃那袋硌牙的饼干,听见他的喊声,抬起头问:“怎么了?”
“我忘记拿裤子了,在柜子了,你帮我拿过来。”
她一愣,把手里半块饼干塞进嘴里,脸上瞬间烧红了,一边快速嚼着,一边从柜子里拿出一条裤子。
走到厨房门口,轻轻敲了敲门:“裤子……”
随即门缝里伸出一只还挂着水迹的手,她刚要转身回去,又听他说:“还有内裤啊。”
“……”
把内裤递给他后,洛竹红着脸回到了房间里。
她心里也奇怪着,之前她不是那么容易害羞的人,以前身边男性朋友不少,说话也总是没个深浅,那时候大家都是笑笑了事。
可怎么到了秦旭这里,她就成了娇滴滴的小姑娘了呢。
秦旭擦着头发走进来,沐浴过后显得更加精神,神态看上去比她随意很多。
“明天工厂派我去集市上进货,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洛竹想了想,说:“我想吃板栗。”
“没了?”
她其实也不知道这个年代的集市上会有什么,又怕说多了秦旭听不懂,便摇摇头:“没了。”
而后她突然回过神来:“那你明天是不是会回来的很晚呀?”
这房子外连个路灯都没有,一到了半夜伸手不见五指,秦旭在的时候她一点也不怕,不在的时候脑袋里总是会胡思乱想。
那天晚上眼花看到的骷髅又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她不自觉地缩了缩肩膀:“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行,车上回来还得拉货,不够坐的。”
顿了一下,他又说:“我尽量早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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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旭早早的就走了,陈乐乐的爸爸因为有事,所以这次进货便让陈乐乐一起跟着。
坐在颠簸的车上,她并不像往日那般爱说爱笑,而是满脸愁容缩在角落里不说话。
有人问:“妹子,今天起得早没睡醒啊!”
陈乐乐摇摇头,强扯出一抹笑意:“不是,是我的东西丢了,找了好久都没找到。”
“啥丢了?”
“一个镯子,不是什么稀罕玩意,但那是我奶奶临终前留给我的。”她说着又无力地靠着椅背上:“就是那天吃完了饭回到家我才发现没有了。”
“那可不好找了,那天吃饭人多手杂,说不定丢哪了被人捡去不还你了。”
“问过饭店老板了吗?”秦旭突然问道。
对他而言,老一辈留下的东西非同寻常,更何况是亲自指定留给后辈的,那更是无价之宝,弥足珍贵。
“问过了,都说没见着。”陈乐乐委屈地扯了扯衣服下摆,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我一直做噩梦,梦见奶奶因为我弄丢了镯子生气不理我了。”
这一整天陈乐乐都沉默寡言,任凭大家干完活后在车里谈笑风生,她都没有插过一句嘴。
傍晚,太阳的余晖被山脊吞了一半,深蓝色的天空,等待着被黑色的夜完全吞噬。
进完货回来后,秦旭并没有回家,而是顺着一条羊肠小道来到了一户人家门外,这是与刘宝发结亲的余小雅家。
村子里都知道刘村长给他的傻儿子说了门好亲事。
东家说点,西家说点,两天下来余小雅家的人口,家境便被透露的一干二净,秦旭毫不费力便打听到了她家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