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无双原本和一个女孩子聊着天,见到若映竹,连招呼都没打,就急着跑过去,一如往日的热情,"阿七,你来了!"若映竹快透不过气了,可是抱着她的人明显没有松手的意思,只能故技重施,伸手在她腰上拧了一下,可是易无双跟着纪某人到处大吃大喝,肚子上囤积了不少过冬的脂肪,形成了一层厚厚的天然保护层,若映竹手都有点酸了,可她看起来根本没有什么反应,只得闷闷作罢。
还是裴澈气场强大,不过是假意轻轻咳了一声,易无双忽然从梦中惊醒一般,看着眼前这个清俊的男人,眼睛瞪得老大,很快松开了手,举起五只小爪子,很淑女地打了招呼,"妹夫,你也来了?"乍听这个称呼,若映竹想死的心都有了,忍不住看了旁边的男人一眼,不过她的担心好像都是多余的,只见裴澈神色自若波澜不惊,极绅士地露出了一个礼貌的笑容,"你好。"原本遥不可及的高富帅,竟然在对自己笑,双双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不远处,和许教授夫妇聊天的某人看见那个小笨蛋眼里不断冒出的粉色泡泡,差点没把牙根咬断……那个穿着一袭白衣的女孩子,想必就是那个笨蛋心心念着的若映竹了吧?一颦一笑间,难掩清丽淡雅气质,果真难得一见,只是,纪泽的目光在瞥见她旁边的男人时,倏然定住,他……准确地来说,Van为什么也来了这里?
察觉到探究的目光,裴澈也望了过去,两人的视线在稀薄的空气中撞上,眼里迅速闪过一丝讶异,他淡淡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裴澈带着若映竹来到许教授跟前,献了贺礼,又说了些祝寿的吉利话,看着幸福甜蜜的夫妻两人,许教授脸上露出颇欣慰的笑容,想当初,在某种意义上而言,还是他撮合的呢!
许教授神秘兮兮地说有一样东西要亲自交给裴澈,里面的人大多是设计专业的学生,不是很熟,易无双的身影又遍寻不着,若映竹只能拿了一杯冰果汁,找了个清静的角落坐下。
此时,易无双正被纪某人差遣来差遣去,一下子是蛋糕的蜡烛不够,一下子是打火机找不到了……上蹿下跳,跑得她几乎腿软。
果汁已经喝了一大半,若映竹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的夜色,又下雪了,雪花映着橘色的灯光,一片一片,铺在苍茫的大地上,寒风卷起了薄雪,袭来的,是尘封在心间的记忆。
记不清是多大的时候,那个美丽的晚上,也下了这样晶莹透亮的雪,火车在夜间穿行,她窝在妈妈怀里,指着窗外,小脸上一片稚气,"妈妈,下雪了!"还记得那个时候,她的妈妈笑得无比温柔,晃着她的小手,"雪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东西,我的小七,长大后也做一个像雪一样纯净无暇、善良的女子,可好?"自己是怎么回的,若映竹已经记不得了,但是,她的妈妈嘴角那一抹轻柔的笑颜,却让她此生难忘,记忆中的妈妈,是很少笑的。
那个雪夜,是属于她和妈妈间最美丽的记忆,那个寒冷的晚上,妈妈炙热的体温,足够温暖她人生全部的岁月,这也是小小的她,对这个很少尽到母亲职责的女人,一直怨不起来的原因。
那一天晚上,她的妈妈,是要把她送回外公外婆家……身边有人轻轻坐下,若映竹沉浸在浓浓的回忆中,以为只是落席的客人,也没有太过在意,许久之后,听到一个说不上陌生的声音,"你……还好吧?"猛地抬头,撞进一双带着温和笑意的眼睛,若映竹有点尴尬,"陈师兄。"也不知道他在这里坐了多久。
"你没事吧?"陈林关心地问。刚刚她低着头,虽然脸上的表情看不见,可是浑身散发着忧伤的气息,这也是他为什么忍不住过来的原因。
缘分难求,怀揣了四年的心愿破灭,以后只当个普通朋友,关心一下,也是可以的吧?
"我没事。"若映竹淡淡笑了笑,恢复了冷静的神情,礼貌又客气地说,"谢谢师兄关心。"陈林心底涌起一股苦涩,嘴角扯开笑意,"没事就好,那边还有事,我先过去了。"他终究不是可以温暖她的那个人,那么又何必如此执着呢?她的悲欢喜怒,早已是另一个男人的了,他又何必……自作多情,自讨没趣?
陈林走后,若映竹看着他的身影,久久地若有所思,感觉到旁边又有人坐了下来,是她熟悉的清冽气息,转过头,笑了笑,"你回来了。""嗯。"裴澈轻轻应了一声,拿起她放在桌上喝剩的果汁喝了一口,皱了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