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躁动也惊动了欧阳夫妇,安雅如看了一眼,见裴母和裴澈都在,估计出不了什么事,继续和一个打扮高贵的夫人聊天。
欧阳明的心思和她完全不同,他就怕这个娇纵的女儿会闹出什么事,毕竟这种盛大场合,来的都是商场上的大人物,要是……面子上怎么过得去?他以后在商界可怎么立足?
只是,当欧阳明心急地望过去的时候,那个一身粉色旗袍的女孩子正好刚刚转过身,绝美的脸上带着盈盈笑意,那容颜,像极了他尘封在记忆里的那一个人……他不敢相信地晃了晃自己的眼睛,又多看了几眼,一阵森然的寒意像钢针般,突然密密麻麻地刺入他的内心,那是,那是……欧阳明的手无力垂下,整个人仿佛灵魂被抽空般,泛白的唇中绝望地吐出两个字,"苏苏……"☆、33老婆开门
耳边是妻子欢快的笑声,欧阳明却深感跌入了冰冷的地窖,胸口的起伏似乎伴着不经意的疼痛——这种感觉他好久没有过了,原本以为,只要此生不再相见,他就能守那个秘密一世……很显然,命运不是这么安排的。他怔怔地看着那个巧笑嫣然的女孩子,落在他身上的淡淡目光,仿佛一把雪亮的刀,剜开了他心底最深的伤疤……他欧阳明活了大半辈子,不信命。然而此刻的重逢,却让他不得不信,那个绝望的时刻,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该来的,终究会来。任他在人海浮生中兜兜转转,终究还是逃不过宿命的安排。
不过眨眼间,原来她已经长这么大了啊?她,跟她的母亲长得真像……“怎么了?”觉察到若映竹的异样,裴澈低头问了一句,“是不是累了?”
若映竹摇了摇头,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苍白笑意,“不是。”刚刚,她似乎看到不该看到的人了。不过这种场合,细想之下,他会出现在这里,也理所当然。
辗转难眠的夜,若映竹曾经无数次幻想过和那个人再次相见的场景,也曾经那么执拗地以为,她的心不会为他起一丝的波动,然而……还在乎吗?哀莫大于心死。即使她的身上,还有着和他永远无法割裂的联系。可是,那又如何,从他放弃她的那一刻起,对这个人,若映竹已经完全绝望了。
“那待会儿去见见我爸吧?”裴澈搂了搂她的腰,语气淡淡,“放心,我会陪在你身边。”
“嗯。”若映竹微微慌乱的心因为他的话而浮起阵阵的暖意,“好。”其实又何必想那么多,她只需要知道,未来无论发生什么,这个男人都会一直在她身边,这已经够了。
欧阳语宁闷闷地走了回来,原本跟人聊天的安雅如见她垂头丧气的样子,忍不住担心地问道,“宝贝,怎么了?”
“妈妈,”欧阳语宁嘤嘤扑进她的怀里,“刚刚裴澈骂我!他说我不懂礼貌,人家只是……”说着声音有点哽咽,“人家只是很久没见到他,有点激动嘛……”欧阳语宁从小被捧在手心里长大,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想到他近日来的冷落,哪里管得上这是什么场合,声音不免大了些。
“好了,不哭不哭啊!”安雅如拍怕她的背,轻声哄着,“再哭下去我的宝贝就不漂亮了哦!”
看着抱在一起的妻女,又看看周围人的异样目光,欧阳明脸上有点挂不住,咳了一声,“生日喜宴,这个样子,成何体统啊!”
安雅如回头白了他一眼,不过她倒也知轻重,好不容易安抚了女儿的情绪,在人群里看了一眼,突然“咦”了一声,“宝贝,裴澈身边的女人是谁?”
欧阳语宁擦干眼泪,妆容有点花,眯了眯眼睛,看清是若映竹,“裴澈上次就是因为她……”声音弱了下来,“把我赶走的,我讨厌她!”
听女儿这么一说,安雅如不禁多看了几眼,然而因为隔得比较远,轮廓看得不是很清晰,就想走近点去看,欧阳明见状,赶紧阻止了她,“待会儿要切蛋糕了,我们先过去吧。”
这么隆重的家宴,除了C市的名流,如果不是裴家尤为亲近的人,又怎么会出席呢?安雅如心里虽然好奇,但终究还是打消了一探究竟的念头。
象征性地切完蛋糕,来宾纷纷就席,觥筹交错间,欢声笑语,偌大的宴厅,气氛和融。
若映竹晚上一般吃不多,加上之前吃了点糕点,对着满桌的珍馐佳肴,也只是意兴阑珊地举了几次筷子,其实真正的原因,只有她知道——是坐在主座上的裴父,也就是裴澈的父亲裴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