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菜刀上都有文珠的血让黄杰感到一阵兴奋,但是这阵兴奋很快过去了,以他从警十几年的经验来看,证据太少,不足以给阿昌定罪,而且那些血迹也让黄杰觉得不对劲。他回想起搜查阿昌家时的情景,厨房的墙面和地面虽然有些血迹,但是那些血迹太少了。如果真的是阿昌拿菜刀砍死了文珠,那么凶杀案的现场应该血流满地,不但是地上,还有墙上甚至房顶上,那些血迹任凭怎么清洗和掩盖还是能被灵敏的化学试剂检测出来。而阿昌家那个现场,血迹量太少而且并没有什么被清洗和掩盖的痕迹。
或许文珠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外伤,因为被钝器击打也可能造成少量出血的情况。又或许文珠并没有被杀死,只是受伤流的血?但是行凶之后为什么只擦拭了地面的血液,对墙上的血迹根本没有任何处理?凶手会粗心大意到这种程度?黄杰无法确定,但这样一个重大疑点必须调查清楚,也许会和文珠的失踪有关。
阿昌已经被扣押了二十个小时,一般情况下还有四个小时他们就必须放走阿昌了。黄杰决定申请延长审讯,他安排着孙耀斌赶快去提交申请办这件事,又安排他去发协查通报,公开文珠失踪的详细情况和文珠的体貌特征。这件看似简单的人口失踪案却是连失踪人的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找到,很令黄杰头痛。
又等了一会儿,检验报告送来了,有了这份报告,黄杰觉得阿昌再想矢口否认也难了,总得交代出点东西来。
阿昌正睡眼惺忪地坐在椅子上,见两位警察走进来,阿昌皮笑肉不笑地问道:“都一天一宿了,你们该放我走了吧!”
黄杰和云松坐在阿昌对面的椅子上。黄杰拿着报告直奔主题:“化验结果已经出来了,厨房墙上地上都是文珠的血迹,还有菜刀上也有文珠的血迹还有你的指纹,你还想抵赖到什么时候?”
听到这句话,阿昌吞了一下口水,目光不由自主的从两位警官身上移开了,眼珠子滴溜乱转了两圈,然后阿昌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状态,看着黄杰说道:“……菜刀是我家里的,有我的指纹没什么不对吧?有她的血也不奇怪,她天天在厨房做饭,刀子切一下手不是很正常的吗,好像就是她前一段切了手流的血。”
虽然阿昌表情的变化只有一两秒钟,但是黄杰知道,阿昌没说实话。“刀切手会流那么多血吗?”黄杰问道。
阿昌一本正经地说道:“对啊,她切得很严重嘛,就流了好多血!”
“啪!”黄杰猛地拍了一下桌子:“你以为你不说实话就能蒙混过去吗?那些血迹的形态,根本就不是做饭切手流的血!快点老实交代!是不是你用那把菜刀砍死了文珠!”
“我根本没杀她!”阿昌毫不示弱,底气十足地辩解道,“她在这个房子里面住了三年多了,有点她的血还不正常吗?女人来月经还流血呢,总不能因为屋里有这点血就说我杀人吧!”
“你……”黄杰咬紧牙关,攥紧拳头,真想冲上去揍他两拳,这明显是胡说八道。可是他不能这么做,现在的阿昌连真正意义上的嫌疑人都算不上,只是配合调查,再说刑讯逼供是明令禁止的,虽然有时候不得不用点手段。
云松斥到:“少扯别的!我们问的是刀上和墙上为什么有血。”
“我怎么知道!她每天下班回来得比我早,上班走得比我晚,她在家里干了什么我哪知道!说不定是她打算自杀呢!这个你们总不能赖我头上吧!”
“打算自杀?为什么会要自杀?”云松问道。
“我怎么知道!”阿昌一脸无辜的表情,“谁知道她哪根筋不对了,还非要和我离婚呢!”
听闻此言黄杰问道:“文珠五月七号下午进了小区之后就再也没出来过,你怎么解释?一个大活人怎么会凭空消失!是不是你知道她提出离婚之后,气急败坏就把她给掐死了或者把她非法拘禁在什么地方了!”
“警官,你们不要欲加之罪好吗?我根本没杀她,我也没把她关起来。八号那天早上她还给我做了早饭,吃完饭我就上班去了,一天的时间我都待在单位,我有证据,上班下班我都要打卡的!下班回来我就没看见她,我根本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你们就是再问我一百遍我也是这个回答!”
阿昌对于一切问话要么是矢口否认要么是一概不知,这场讯问又陷入了僵局。
正在此时,孙耀斌推门进来了,他把一张纸放到了黄杰面前的桌子上,随后就出去了。黄杰和云松都看了看那张纸,那张纸是他们申请的延期羁押被批准的文件。黄杰松了一口气,他们有更多时间来审问阿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