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如莺自然摇头:“为何这般问?”
严诗诗刚想要套话时,严如莺突然想起来什么,躲在白纱后的脸蓦地又是一红,偏过头去佯装训话道:“大人的事,小娃娃莫乱问。”
虽然严如莺时常觉得小诗诗智多近妖,但是六岁小娃娃,就是六岁小娃娃,有些事儿还是不大方便跟她说的。
严诗诗:……
唉,重生为六岁的小娃娃就是不好,诸多事情都不方便。
明明她的心智远远不止六岁的。
话说,严诗诗在感慨时,严如莺心头其实是有些羞臊的,她又想起昨日傍晚无意间听到的话了。
原来,昨儿黄昏,萧青青和老夫人提议婆家人选时,刚好提及卢宴,将卢宴的方方面面与严如莺的方方面面一一匹配的时候,严如莺恰好端了一盘切成丁的苹果进去,听到娘和二嫂不停将她和卢宴的名字摆在一块提,就愣住了脚步,待回过神来时,已是该听的不该听的全都听去了。
偏生今儿个就偶遇上了卢宴,依着严如莺平日的羞怯劲,哪能心头不羞臊?没反应?
第28章
两家人说说笑笑一块穿过禅院,往上香祈福的大殿行去。
萧青青和恭王妃早些年是手帕之交,七年未见,好不容易见上了,掏心窝子的话都不知道有多少,一路言笑晏晏的。老夫人本来不大爱说话,尤其与恭王妃这样的皇亲国戚搭话就发怵,话很少,成了默默无言作陪的。
卢宴跟在恭王妃身侧,与老夫人身后的严如莺距离很近,不用偏头,余光就能扫到严如莺粉红色的衫子和衣袖下露出的白皙小手。
卢宴知道这样偷看,不对,但就是控制不住。
严如莺没察觉到少年郎的偷窥,但与昨夜娘和嫂子嘴里的“可匹配夫婿”离得这般近,她本能的有些不大自在,面泛薄红。
“小姑姑,我头上的桃花掉了。”严诗诗突然顿住步子,抬起小手摸向一个丫髻,扯住小姑姑撒娇道。
严如莺低头一看,小诗诗双丫髻上的两朵桃花还真的少了一朵。
“咦,掉在那了!”严诗诗装出一脸孩子似的欣喜,指向来时石子路小径的边缘。
一朵桃花落在青青草地上。
“姑姑带你去捡。”严如莺透过帷帽白纱也看见了,温柔牵起小诗诗朝那头走去。
严诗诗立马小嘴上翘,这下总算能甩掉偷窥的卢宴了。
原来,桃花戴得牢牢的,轻轻春风压根吹不掉,是严诗诗鬼机灵偷偷摘了丢地上的。严诗诗都谋算好了,只要拖住小姑姑的脚步,等会儿两人也不必再凑上前去,一直走队伍末尾就行。
却不想,她们还没走两步……
一道白袍身影已大步走了过去,弯腰捡起了那朵桃花。
“给。”卢宴弯腰,白皙如玉的手托起桃花,讨好的伸到严诗诗面前。
严诗诗:……
她偷偷丢掉桃花是为了避开卢宴,这下倒好,反倒给了卢宴机会到小姑姑跟前来博好感?
“谢……谢。”严诗诗艰难吐出两个字,脸上的笑容很古怪。
卢宴见了,先是一愣,随后仔细瞅了眼手掌心里的桃花,立马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后脑勺,对小诗诗结结巴巴道歉道:
“是……是我不好,笨手笨脚的,捧起它时力道过大……弄坏了你的花。”
只见桃花的某一瓣,残了半寸。
严诗诗这回真心不知该说什么了,花自然不是卢宴弄坏的,应该是她丢弃时刮蹭到石子边缘了。说真心话,掉落在地的桃花原本就不打算再戴回头上,严诗诗故意拉着小姑姑来捡,唯一的目的就是拖延时间,远离点卢宴。
“对不起,对不起,我去给你重新摘朵漂亮的来,好不好?”卢宴说罢,也不等严诗诗和严如莺回应,甚至都不敢偏头看严如莺一眼,就转身跑走了。
“不用了,不用了!”严诗诗一阵发急,真心不想卢宴在小姑姑面前表现这般好啊。
可卢宴已经跑远了,也不知他听到了,还是没听到,反正他火速跑出禅院,很快人影消失不见,重新奔回方才她们下马车摘桃花的那片林子了。
严诗诗面对如此热情憨厚的卢宴,一时都不知该如何评价了。偷偷瞅一眼小姑姑,隔着一层白纱,也不大看得清小姑姑的神情。
帷帽下的严如莺,显然怔愣住了,久久望着恭王世子离去的方向,没回过神来。待察觉到小诗诗望向她,严如莺才面皮一红,忙道:“咱俩先……跟上队伍吧,耽搁久了……不好。”
一听小姑姑说话都有些结巴了,严诗诗心下立马一个咯噔。
糟糕,这是小姑姑动心的前兆。
“好。”严诗诗决定了,先跟上娘亲她们,等会卢宴摘花回来了,她还像先头拿帷帽那般主动跑过去接,不让卢宴靠近小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