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萨,求您指点,我到底该如何是好?”
一边是儿媳妇,一边是嫡亲外甥女,老夫人心乱如麻。
严如莺随同母亲一同跪下,她的心也很乱,在郡主嫂子和方玉蝶之间,自然偏心亲嫂子。可玉蝶的清白……纵使哥哥是救人心切,但碰了那种私密地方……该负责的,还是得负责。
唉,严如莺内心一叹,命运捉弄人啊。
半个时辰后,屋外的婆子再次过来喊饭,严如莺没有胃口,但怕母亲年纪大了,长时间饿着,不好,忙劝慰母亲去厅堂用饭。
却不想,坐在饭桌上好一会了,还不见方玉蝶的身影。
“玉蝶呢?”老夫人问喊饭的婆子。
婆子欲言又止,一脸为难道:“回老夫人话,表姑娘她……说胃口不好,不想用饭……奴婢劝了好几次,都劝不动,最后一次,表姑娘干脆不搭理奴婢了……”
正说着时,严萱萱突然从西厢房那头,急匆匆提裙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道:“祖母,不得了啦,不得了啦,表姑姑她割脉自杀了……”
“你说什
么?”老夫人唬了一跳。
严如莺也吓得手一滑,摔了碗。
严萱萱疯跑过来,眼底氤氲着雾气,泪珠转到了眼角:“孙女也不知道表姑姑怎么了,我刚刚去找表姑姑,就见被子一片红,掀开一看,一手的血啊!”
天呐,闹出人命了。
老夫人哪里还顾得上吃饭,在严如莺的搀扶下,颤巍巍前往方玉蝶的西厢房。一进门,满屋的血腥之气扑面而来,真如严萱萱所言,春日薄被满是血,方玉蝶玉白的手腕上鲜血直流。
剪刀掉落在地。
方玉蝶已经失血过多,昏迷不醒。
“这是造了什么孽啊!”老夫人急得险些眼前一黑,栽倒。亏得严如莺扶的快。
郎中很快就到,止血,包扎,掐人中,一阵抢救后,方玉蝶醒转过来,只是整个人面色苍白无血色,气息很是微弱。
“你这是做什么呀?”摒退所有不相干之人后,屋里只剩了老夫人和严如莺。老夫人泪眼婆娑坐在床沿边,看着泪流不止的方玉蝶,心疼万分道。
“姨母,我……我思来想去,活着也只能给表哥添麻烦,不如就这样去了……”方玉蝶低声哭泣,两只丹凤眼汩汩流眼泪,一串串不停歇,枕巾很快濡湿一大片。
最后,方玉蝶缠了纱布的手捂住嘴,一副无颜见人的样子,干脆转过头去面朝墙壁,只余下颤抖不已的双肩和凌乱的发丝给老夫人。
“好,好,好,只要你不再寻死,好好活着,姨母这就替你做主!”老夫人哪能不知,方玉蝶为何寻死,清白已失,却连个妾的名分都迟迟等不到,能不绝望吗?
老夫人一承诺,严如莺心下很难受,为嫂子难受。
方玉蝶却不吱声,继续面朝墙壁捂嘴恸哭。仿佛她也不想插.入表哥表嫂之间,但命运弄人,她无可奈何。
“翠玉,去将郡主请来。”老夫人为了方玉蝶不再做傻事,当着她的面,让人去请萧青青来。
方玉蝶心头一喜,有老夫人这个婆母亲自施压,萧青青纵使万般愤怒,也只能接受。谁叫萧青青进门十几年,只生下个闺女呢,老夫人一旦下定了决心,自有法子逼迫萧青青同意纳妾。
——
二房。
萧青青已命令丫鬟在偏厅摆好了饭菜,可左等不见严振山来,右等也不见女儿来,奇了:
“半天不来,他们父女俩怎么回事?”
大丫鬟如玉上前回禀道:“听喊饭的婆子说,二爷眼下不在前院
,去了姑娘的书房,父女俩也不知在嘀咕些什么,已经好半天了。”
萧青青越发奇了,女儿什么时候如此黏糊她爹了,还絮叨个没完。
萧青青正要起身去女儿院子时,外头来了老夫人的丫鬟,道是老夫人有事,请她过去一趟。
萧青青越发奇了,眼瞅着该晚膳了,老夫人从来不会这个时候差人来。今日如此,怕是出了急事。
思及此,萧青青点点头,饭也不吃了,带了几个跟班丫鬟就
去了老夫人的荣安堂。
到了,竟被告知,老夫人去了供奉祖宗牌位的祠堂。
萧青青心下微动,直觉很不正常,但还是转去了祠堂。
“列祖列宗在上,看在我儿振山十几年浴血奋战在沙场,为国争光,光耀门楣的份上,赐给他一个儿子吧……”
“我儿如此优秀,列祖列宗,你们怎么忍心看着他绝后呢……赐给他一个儿子吧,求求祖宗们了……”
萧青青骤然听到,停步,循声望去。
只见祠堂里,老夫人跪在列祖列宗面前,苦苦哀求。背影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