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的的私人助理帮她卸妆后,带着她从员工通道离开了影节宫。
唐朝在去机场的车上一言不发,只是盯着前面的座椅,她在想着自己将要面对的葬礼,以及来自国内外舆论的压力,也包括来自丈夫的集团和前妻以及那个孩子的压力。她从包里取出一颗烟,颤抖着点了好几次才点着,或许只有烟才可以让她稍微镇静一会儿。她猛吸几口,有点呛嗓子,短暂的咳嗽让她渐渐理出一些头绪。
这个时候,她的电话响了,是老谭打过来的,“唐朝,你获得影后和聂峰跳楼的事情已经传到了国内,这样的两极新闻,迅速地占领了媒体头条。牧歌集团表面压制,实际上实在搅浑,在聂氏集团没有官宣的时候,他们也不敢太明目张胆地造谣。另外,工作室这边的传媒部已经开始运作,在事情调查清楚之前,尽量确保董事长这件事情低调处理,实在捂不住的时候,主打温情牌,强调你的悲剧人生,不至于因为这件事,影响你的事业。”
唐朝的手还是没有停止颤抖,“老谭,聂峰这件事情,我很悲痛,我会现身葬礼,葬礼不许出现媒体。你帮我推掉这一周的应酬,短时间内,我不会回国。我不需要大众的同情,我走到今天十分不容易,就算人人喊打,我至少辉煌过那么一刹那。”
老谭刚要说什么,唐朝继续说,“老谭,你不要打断我,让我把话说完。我知道康家姐弟等着看我的笑话,他们肯定已经在来巴黎的路上了,你处理完手头的事情赶紧来巴黎与我汇合,我这边不能少了你。还要麻烦你帮我联系一下聂峰的管家Steve,我落地之后务必要首先跟他见面,然后再殡仪馆。至于晓天,他还是个孩子,不要让他卷进来。”叮嘱完这些之后,唐朝感觉自己镇静了许多,“好了,老谭,就这样做吧。”
老谭应声之后,唐朝挂断了电话,她本想把手机放到座椅上,却没拿稳当,手机直接掉到了车里,她便摘了安全带去捡手机。偏偏不巧的是,前方有一辆车突然超车,导致司机猛地刹车避让,唐朝的脑袋直接撞到了前面的座椅……
唐朝醒过来的时候是在戛纳的医院,索性没有大碍,轻微脑震荡,脖子也只是脱臼,只是右手臂骨折,需要带着石膏和夹板45天。唐朝看了一下时间,飞机快起飞了,她顾不得医院里众医生惊诧的目光,拉着自己的司机就冲出了医院。一番鸡飞狗跳与争分夺秒之后,唐朝带着石膏出现在了飞机上。她卸了妆之后显得温和许多,没有上妆的时候凌厉,一个多小时的飞机旅程,她打算小憩一会儿。
牧歌集团总部的大楼里,董事长康雅茹和集团执行董事兼财务总监康绍谦也在一号会议室的大屏幕前观看这场颁奖礼。
董事长康雅茹拍手叫好,“聂峰啊,聂峰,这就是你娶的好老婆,好演员,如今还是影后。你们都在法国,只是一个在地狱,一个在人间。”
一旁的康绍谦也冷冷笑着,“姐,你看那个女人,就是一个戏子,她有什么资格做聂氏集团的女掌门?如今丈夫亡故,她还能在颁奖典礼谈笑风生,侃侃而谈,当真是戏子无情啊。”
唐雅茹轻叹一声,“晓天知道了吗?”
康绍谦点点头,“他知道了,我告诉了姐夫,啊,不,是聂峰的特助,他会告诉晓天的。”
牧歌集团总部位于国贸三期的七十六层,这里拥有全京城最好的视野,此刻晨光微曦,康雅茹可以看到全北京最美的日出,她看着那团火红从东边跳出来,然后冉冉上升,照亮了这座城市,有一束光钻进了这座办公室。她看到那太阳由红变橙色,再变成金色,她才转过头来,“绍谦,你去公布这个消息吧。顺便帮我定去巴黎的机票,我要去送聂峰最后一程。”
康绍谦接了指示之后,退出了会议室。
几分钟后,位于光华路某写字楼新语传媒集团的会议室内,高级合伙人刘新辰正在给集团的几位高管开会,屏幕上赫然出现几张照片,他在为各位介绍几张照片。
“康雅茹,四十七岁,牧歌集团董事长,聂氏集团董事长聂峰的前妻,聂氏的小少爷--聂晓天的母亲。康绍谦,三十七岁,牧歌集团总经理,康雅茹的胞弟,聂晓天的亲舅舅。聂峰,五十岁,聂氏集团董事长,一小时前在法国巴黎的公寓内堕楼自杀。聂晓天,十七岁,聂氏集团接班人,如今在北京某中学读高二。唐朝,三十一岁,聂峰的现任妻子,著名女演员,现在是戛纳影后。今天上午七点五十分,集团接到匿名爆料,聂峰在法国堕楼自杀,堕楼原因未知。随即,我接到唐朝的经纪人谭文博打过来的电话,他要我们尽力压住这件事,在聂氏集团没有官宣之前,不要让网络上出现太多不利于聂氏集团和唐朝的消息。就在开会之前,牧歌集团的康绍谦亲自来电,大意也是让尽力压制聂峰跳楼的事情,他的目的是为了保护聂晓天,不希望这事把他推到风口浪尖,毕竟,晓天才十几岁,还是个孩子。” 新辰看了看他的合伙人肖语,“肖语,你怎么看这个ca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