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别看景阳宫咸福宫不比其余宫殿房屋多,但在规制上,却是高于其余十宫的。
这二宫的正殿房檐用的乃是单檐庑殿顶,而其余宫,用的则是黄琉璃瓦硬山式顶,如此,也算弥补了地位差距。
宫女都住在后殿的东西配殿,内侍不过富察舜华身边几个,住在正殿的东西配殿,至于宫内负责洒扫花木等的内侍,则是要在落钥前离开后宫的,宫女则不然。
如丛双她们这等专门伺候富察舜华的,两人一间屋子,其余的宫女,则是睡大通铺了。
墨竹与秋云自然在一间,一间屋子隔出了客厅以及两个房间。
所以,丛双进门,轻车熟路。
众人只当丛双带着秋云说些体己话,时有发生,无人在意。
两人搜罗了半日,总算是在彩玲的妆奁暗格下,发现了那支簪子。
赤金打造簪身与花托,重瓣累丝,花瓣上还涂了红色珐琅,其上点缀着红宝石,正是那一只没错了!
两人登时怒火翻腾,双眼冒火,咬牙切齿。
将东西放归原处,又将床铺等都整理好,看着与进来前一丝不差,两人才悄悄离开,进了丛双的屋子。
不一会儿,便走了出去,手上拿着几张昨儿丛双描好的花样子,换回了彩玲。
“好在找到了这花样子,好了,彩玲,你回去歇着吧,多谢你了,昨儿主子赏了我一包蜜饯,一会儿我取出来,你拿着甜甜嘴,你不是向来爱这甜食吗?”
彩玲这才面色稍缓,欢欢喜喜地应了。
“那就多谢丛双姐姐了!我最爱这一口了,难为你还记得!连主子都记不得呢!”
秋云的面色淡了下来,“主子贵人事忙,上哪儿会记得你的这等小事儿?吃到嘴就得了,别说些有的没的!你这是抱怨主子对你不上心呢?可你有什么出彩的地儿?”
彩玲一时欢喜,竟是忘了秋云还在身边,被斥责一通,面上讪讪,心中惴惴不安的同时,也不服气得很。
“秋云姐姐说的是,是我逾越了!”她眼中含泪,颇有些风姿,“是我高看自己了,满心以为……”
“满心以为什么?满心以为你能与主子平起平坐?你也不瞧瞧自己的身份!你一个宫女,若做事得力也就罢了,主子还能对你多关注些,偏是个性子怠懒不仔细的,就想要凭着一张脸叫主子对你刮目相待?你想什么呢?”
又见她一副可怜样儿,丧气的很,不耐道:“把你的眼泪收回去!也不瞧瞧这是哪儿!别把你家里的习惯带到这儿!”
彩玲的眼泪硬生生被打住,收了回去。
她转头看向丛双,后者面带尴尬,抱歉地笑了笑。
“秋云姐姐,我再不敢了!”
说罢,狠了狠心,自己抽了自己十个耳光。
丛双在后头憋不住笑,彩玲对她这张脸可是极看重呢!这次可真是被秋云逼着下了狠手了。
自然,对秋云意见也更大了。
不过人家才不在乎呢,秋云瞥了她一眼,看她面颊一派红肿,只淡淡道:“好了,去吧!多说多错,多做多错,日后你啊,就少说话,免得说错了,又要挨一顿责罚,何必呢?”
彩玲闻言应是,眼中闪过疑似及其深重的戾气,而后带着满心的怨气离去。
回了房间,又是一通发泄。
还要躲着人,不敢叫人听到声音,只觉得心里更是窝火憋屈了!
两人回了后殿,冲着富察舜华点了点头,“到底是没冤枉了她!就是不知,她身后是何人!”
见已是确认,墨竹当即就在重新誊抄好的册子上添了一笔。
心中着实不忿,便道:“早就瞧着她别有心思,只以为是对着皇上有心思罢了!没成想,人家背后还有个主子,咱们主子算什么?不过是明面儿上的罢了!”
富察舜华却是十分乐观道:“不必气愤,这宫中,不知有多少人里里外外好几层主子呢!咱们身边儿,就这一个,已是叫我惊喜不已了!何必自寻烦恼?”
“再者,彩玲虽自觉隐藏的好,外面一派憨厚朴实,但内里性子十分浅薄张扬,蠢得不行,又殷殷切切地企盼成为宫妃,荣华富贵不尽,十分好拿捏。这种人,只要我尚有圣宠,只要她心思不灭,她便不敢贸然出手,绝了自己的青云路。”
毕竟,若她提前倒了,她去自己真正主子那儿,怕是就再也没有出头之日,很大可能,一辈子就只是她现今急于摆脱的奴才身份了。
“如今既知道这是个背后有主的,好生盯着便是了!顺藤摸瓜,将她背后之人牵出来,她便也没了用处了!随便打发走便是!”
有心岔开话题,“今日的药好了吗?也到了时辰吃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