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动人又感人,血气方刚的年纪,对这样的情感哪有什么分寸可言。
不出意外的话,宋家让沈浣溪给她的东西,足够让宋宴心甘情愿留在宋家,但对舒澄清做的事,也足够让一个偏心得不分青红皂白的宋宴站到舒澄清那边。
实际上,如果没有这些东西这些事情,也不代表宋宴会背叛宋家,反倒是现在,搞得小宴爷闹了通脾气,撂下一堆烂摊子。
当打工仔真的是难。
宋其琛笑,“真不知道一天到晚算计什么。”
纪折柳看了一眼他,笑得意味不明,更是说了一句意味深深的话。
他说:“舒澄清也是倒霉,被姓宋的看上。”
☆、撑伞
月光姣姣,宋家竹亭。
有个人坐在月下,冷清得看见的人都觉得委屈。
段堂深走近,看见了地上几处斑驳漆黑的痕迹,无言,递过去一支烟。
那人低着头,接过后点燃,语气淡淡,只是声音有些低哑,“你怎么在这儿。”
“真没想到,宋家这种地方还有为了个女人,兄弟反目成仇的烂俗梗。”段堂深探下身,给他点烟,“怎么样,爱上兄弟的女人是一种什么感觉?”
那人的手指在月光下依然白皙修长,掐下嘴里的烟,吐着烟雾。
眯眼,“好像什么都来不及,什么都无能为力。”
“那怎么不知道及时止损的道理?”
那人掐灭烟,摇摇头,“真的喜欢,再怎么及时止损,只要看多一眼,还是会喜欢的。”
俗话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也不过如此。
段堂深看了他一眼,笑,“看不出啊,宋家个个都是情种。”
沈浣溪自嘲般笑了,美人痣在红艳的眼眶旁衬得分明。
尼采说:在世间不愿渴死的人,必须学会从一切杯子里痛饮;在世间保持清洁的人,必须懂得用脏水也可以洗身。宋家人从来不是深情,与其说是情,倒不如形容成一个在暗夜里迷失已久的人对方向的一种渴望吧。
因为一切杯中的水,一切洗身的脏水,都是这些人深情的理由。
人间欲望纵使,穷人求富,富人求利,欲望头上一把刀,金钱,得获,感情,都能称为活着的意义。宋家像潘多拉宝盒,又像一片沼泽,不挣扎是等死,挣扎是死得快一点,但如果有个方向能拽一拽,谁不想要?
同样是两个无家可归的人,他们的羁绊像与生俱来的。宋宴眼里只有舒澄清,舒澄清为了宋宴算计了所有人,连自己的病都算进去了,不但保下了兆天,还把宋宴摁在宋家,连宋修都无话可说。
沈浣溪对她甘拜下风。
只是笑而不语。
“西边乱,有什么难处就说一声。”
沈浣溪仰头望月,“你能有这么好心?”
“互相帮助是传统美德,”段堂深看了他一眼,“所以,趁现在你还没走,帮我搞一个人吧。”
沈浣溪轻笑,摆最温和无害的脸,说最心狠手辣的话:“好啊。”
段堂深低笑,原本来抚慰情伤的人,转眼却干起了利益买卖。
于是拍拍他的肩膀,说:“这就对了,好好的一个反派,专心搞事业不好吗?草什么深情男二的人设。”
也是,灯火已阑珊。
太遥远的人,还是别去触碰了,碰不到的。
----------
宋宴从宋家出来,挂断心水园打来的电话,转头看了一眼宋家的方向,总感觉宋家本部不太吉利,不然为什么他每次从那回来总是会遇到不好的消息。
心里暗下决心,往后一定得看紧人,不然这小兔崽子迟早把他弄出心脏病来。
下了飞机,飞驰回到心水园,看兰姨一群人严阵以待站在门口,神色凝重。
他一边抬腿快步往里走,一边把西服外套脱下递给宋巡,“澄澄呢?”
兰姨低头,“在卧室露台楼梯上。”
宋宴蹙眉,脚下步伐加快,脸色阴沉。
卧室露台外有座外楼梯,从这走下直接可以到后花园,此时舒澄清正蹲在楼梯拐角处,周围站着几个佣人正看护着她。
舒澄清身上只穿着白色睡衣,双脚□□,隐约渗着血丝,右手蜷缩着,手臂上缠着几圈绷带。左手边趴着一团白色毛绒的生物,正一点点向她挪动,用湿漉漉的鼻尖去拱她的手,想要她摸摸它。
但很可惜,她眼里幽幽的,带着抵触。
喵喵感知到她的抵触,委屈的嗷呜了一声,伸出爪子附在她手背上,却瞬间被她甩开。
这样的举动往来了几次,喵喵已逐渐靠近她,舒澄清似乎也放弃抵抗,任由着喵喵毛茸茸的毛蹭着她,两眼茫茫不知望向何处,一动不动。
宋宴站在楼梯口,看着他们的互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