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宴吃相优雅,一边帮身边的人布菜,一边吩咐道:“兰姨,下次把肉煮的软烂点,小兔崽子太懒了,咬不动又得闹脾气。”
兰姨应好,“难怪夫人不吃,原来是觉得没炖入味。”
“澄澄挑食,你受累了。”
“宋先生哪里的话,厨房还有汤,我去盛出来。”
兰姨推出饭厅,宋宴便放下了筷子,“文墨,明天我让宋巡送你回北绥,和你那盒五仁月饼一起回去。”
文墨啃着猪蹄的嘴一停,撇了撇嘴,“我不回去,总共才三天假,这都快过了一天了。”
宋宴点点头,“行,那就国庆放七天假再回。”
突然眉心一跳,“哥,我不想回去。”
宋宴这回是真的不吃了,一只手搭在舒澄清的椅背上,背靠着椅子,神情不似严肃,反而有些阴涩不明。
“文墨,爷爷奶奶跟家里的人都对你很好,他们从小疼你,你不可以因为我的事情跟他们置气,知道吗?四哥已经没有良心了,不要学四哥,妈妈一个人在文家呢,她会难过的。”
文墨低着头,不说话了。
她四哥让她回北绥,他却不会回去。
文墨觉得有点伤心,又有点生气。
不只是因为家里人的不公正,更多是因为她四哥那份不争不抢的态度,就像当初他骗她去路口接人。他把自己一个人留在了文家,如今又让自己一个人回去文家。
她的四哥觉得谁都会难过,可她只在意她的四哥会不会难过啊。
“哥哥,你明明很委屈对不对。”
窗外的雨声渐收,雨变小了。
见她始终不抬头,宋宴眼睛望向窗外,莞尔一笑,“都过去了。”
他的声音很轻。
更像是在安慰自己。
片刻后,他又说:“回去吧,别让他们担心你。”
这些话显然不能说服文墨,她胡乱吃了几口,便一声不吭地上了楼。
宋宴看她情绪低落,自己心里也不好受。
他的委屈吗?
他突然想起宫崎骏的一句话,我抓不住这世间的美好,所以只好装作万事顺遂的模样。
他的委屈有一部分是自己懈怠的原因,明明知道会哭会闹的人有糖吃,却依然不声不响的选择离开,没有给别人留有余地,也没有给自己留下可能,那么委屈就是必然的。
思绪还在飘,突然眼前一黑,他的眼睛被一只软软的手遮住,耳边细微的落雨声被感官放大,而后,听见他的小姑娘笨拙的说:“阿宴。”
这人浑身黑暗,却总想带给他光明,永远对他偏心,永远朝他张开怀抱。
他们家的小姑娘,永远合乎时宜,合他心意。
良久,他把遮在眼上的手移到嘴边,轻轻的,落下一个吻。
崽崽啊,撑伞等人没诚意的话,那我愿意淋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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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中秋和国庆隔着大半个月,文墨经过半个月的心灵洗礼,已经认命的接受了国庆回北绥的事,临走前心心念念跟舒澄清分享完最后一块五仁月饼,还信誓旦旦地跟她保证自己会给她带好吃的巧克力。
一旁围观的宋宴耷拉着眼皮,无话可说。
看来自家的傻妹妹是真情实感的把这小兔崽子当小孩儿了。
今年的国庆节,举国狂欢,过的尤为隆重。因为早上贪睡导致错过阅兵直播的舒澄清,在下午又重看了一遍重播,其认真程度,怕是仅次于读书时期的高考,连酸奶和冰淇淋小蛋糕都撼动不了她。
宋宴正好需要看一些文件,索性陪在她身边没回书房。客厅里,回响着义勇军进行曲,一人看重播,一人看文件,互不打扰,十分和谐。
期间,宋宴习惯性把人搂进自己怀里,却意外感觉她的体温有些不对劲,想起小姑娘昨天夜里踢过被子,便起身找来温度计给她含在嘴里。
温度还没量出来,他的私人电话倒是响了。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能不能想象:奶着脸,是个啥意思?哈哈哈
下一章,记得签收惊喜。
☆、撑伞
把刚倒好的热水放下,他掏出手机,神色不明,接通了电话。
他态度不明朗,“说。”
一分钟后,宋宴面色阴沉地挂断了电话,深呼吸,还是没忍住爆了一句粗话。
然后,拨通了纪落花的号码。
显然对方也没料到他会打电话过来,“宴少?”
“澄澄有些发烧,麻烦你过来一趟心水园帮她看看,你有没有空?”
宋宴把掌心放在她额头上试探体温,话虽然是询问,却有一种不容拒绝的强硬。
电话另一边的纪落花没有多话,很快应下。
宋宴把体温计拿出来,低烧。
把人从柔软的地毯上抱起,把热水一点点吹凉,才给她喝,喝完之后,又动作迅速地按下内线电话。